亓长夜这番感叹叫亓念念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了很多亓长夜不知道的事儿,可是她却不能将这些事情直白的告诉亓长夜。
她知道顾宝儿是南诏前太女叶妩的女儿,而现在的南诏储君叶宸更是顶着一张顾宝儿的脸,她更加知道顾宝儿及笄那一日,便是苏易之过去的名字彻底消亡之时,因为那一天,便是叶宸彻底取代苏易之的时候。
叶宸与东墨太女顾宝儿乃双生姊妹的消息传遍天下之时,苏易之便再也回不到过去。
她是定国公与帝尊多年之前为顾宝儿定下的替死者,却也是南诏未来的君主,有她在,南诏终有一天会并入东墨。
但是,这些事儿她不能告诉亓长夜。
所以亓念念只是看着亓长夜笑了笑:“伯父,话别说得太早了,别的事儿我不敢说,这西戎和南诏极有可能会在那丫头治下并入东墨版图,到了那时,我们北狄又该如何?”
“若真有那日,北狄和东墨都将成为历史,这个世上将会出现一个崭新的王朝,如同你与那丫头一般天资聪颖的女儿们都将得到一个与男子们并肩立于世间的机会,拥有大才的女子们将不再被囿于宫廷囿于深宅,她们大可以靠自己的才华入仕,直至有朝一日封侯拜相!”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只是贵族女子摆脱规矩束缚的成功可能要比平民百姓大得多……不过万事开头难,贵族女子能够封侯拜相,那么平民女子和自己夫婿并肩而立的那一天还会远么?”
“若真有那么一天,天机阁山长该是含笑九泉了。”
亓长夜勾了勾唇儿,没再开口。
世上若无天机阁,北狄又何来百年安稳?要不是有天机阁相助,当年北狄就险些叫西戎给劫掠个一干二净!
两人这番谈话,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原因无他,在场的北狄官员一个个都闭紧了嘴,不敢吐出一个字。
转眼已是二月初,北狄车队在驿馆下榻也算是有两三天了,就在这时候,南诏使节团的车队还有西戎使节团的车队一块儿入城了。
在太女府的孔昭接到两个国度使节团一块儿入京的消息之后,他赶紧儿地调拨了一批羽林卫和城卫军一块儿当差。
当南诏使节团还有西戎使节团看见军装差矣甚大的城卫军和羽林卫一块儿帮自己带路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是很懵逼的。
西戎使节团带头的人是熏衣还有轩辕青衫,他们都是在东墨呆惯了的,因此更加懵了。
轩辕青衫面上覆着玄铁面具不方便卸下,便给了熏衣一个眼神示意她去询问。
熏衣就笑们:“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在不同军队当差的吧?”
回应熏衣笑脸的是一脸淡漠的羽林卫小哥哥:“这位贵女你就别猜了,我们是羽林卫,那边的是城卫军,至于为什么我们两支军队会碰面到一块儿给你们带路,你们心里没点数么?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话糙理不糙,要是哪儿冲撞了几位,那就对不住了!”
羽林卫小哥哥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要不是怕你们这些外来人员闹事儿,我们羽林卫是巡视宫廷的好不好?根本不会被用来巡视京都城!
熏衣被羽林卫的小哥哥冷脸弄得一懵,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我们使节团才刚刚入京,不曾冲撞东墨羽林卫,为何阁下如此疾言厉色?”
“贵女和使节团是不曾冲撞东墨羽林卫,但是西戎大军对我们东墨却是素有冲撞的,难道不是?”
羽林卫小哥哥这话一说,西戎使节团的官员脸上都展现出了愤怒的神情,西戎人生性好战,若是没有熏衣和轩辕青衫两人用眼神约束的话,只怕官员们就能当场捋起袖子和羽林卫干架!
在一边候着神色冷漠保持安静的南诏使节团见此情形,不由神情玩味,带了慕篱的叶寒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西戎和东不清,就算西戎使节团说了此行是为太女祝寿而来,东墨还未必会信。
熏衣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一再压抑:“往日种种,西戎的确对东墨多有冒犯,但是我们西戎使节团此行可谓是抱着满腔诚意而来,如今东墨羽林卫对我们使节团横眉冷对,难道东墨要继续与西戎交恶么?”
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若是各位使节当真怀抱诚意而来,那就请原谅我手下方才的。”就在这个时候,一身银甲的孔昭匆匆赶来,开口就打破了场面的僵持。
熏衣看了孔昭一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冷笑一声:“既是无心之言,那我们西戎也不会计较,只希望,这样无心之人,可不要遍地都是!”
孔昭勾唇一笑,眼底划过一瞬温和:“这是自然,西戎怀抱诚意而来,东墨自当以诚相待!”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一脸冷漠的城卫军去招待南诏使节团,城卫军也只能强忍着怒气服从长官调配。
南诏和东墨虽然有些恩怨,却没东墨和西戎的关系紧张,是以叶寒和他的手下还是很配合城卫军和羽林卫们的贴心服务的。
叶宸没想过叶寒会这么识相,到了驿站进屋把行李安置妥当便好奇问了他原因。
叶寒摘下慕篱笑得撩人:“丫头,你可真是傻,本座是和顾迟那小子有恩怨,又不是和这些羽林卫过不去……再说了,我就算不给顾迟面子,也得看在轩辕家大小姐的份儿上给东墨三分薄面。”
青年男子的尾音上扬,更显妖娆,叶宸听了只能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