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身为河东节度使,掌握河东军政大权,太原府尹的官职也在身上,整个太原府衙门除了李克用,地位最高实权最大的便是两位少尹。
钟昧漓便是这两位少尹之一,他已经五十多岁,出身于太原望族,修为在达到练气四层之后就停滞不前,此生都无望晋升练气五层。
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的威望,相反,作为代表太原本地世家大族,在官署掌握权力的核心人物,钟昧漓有着坚实的“群众基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在人情世故方面的超然智慧。
正因如此,钟府向来是门庭若市之所,平日里来往的达官显贵、富豪商贾多不胜数。地位不高财富不显之辈,根本就没有踏进府门的资格,就更不必说见着“日理万机”的钟昧漓,跟他套上交情请他办事了。
这天,天气晴好和风习习,钟昧漓最得宠的妾室卫氏,在一大帮丫鬟的服侍下,正在庭院里倚着美人靠观赏院中盛开的牡丹花。
卫氏生得貌美如花体态丰腴,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已经成熟得媚意入骨,叠着双腿斜靠在木栏上,身材曲线一览无余。衣着妆容更是精贵至极,每一样物件都不是俗物,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宝库。
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件宝盒,面带喜色的快步来到卫氏面前,双手递上盒子:“主人,这是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物件。”
卫氏缓缓伸出白皙如玉的手,粘着兰花指接过宝盒,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宝盒里放着一支碧玉手镯,花饰精美绝伦,一看就是大匠手笔。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这是件品阶极高的法器,高到以卫氏的身份,平常时候也根本得不到。
“这是哪个可人儿送来的?”卫氏拿起手镯,爱不释手的抚摸、试戴。
丫鬟说道:“那人自称是主人的远房亲戚,这回是特意来探望主人的。”
很快,一个青年男子来到卫氏面前。
这人卖相好到可以用丰神俊朗来形容,是对很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
卫氏微微笑了笑:“妾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位亲戚?”
青年男子举止彬彬有礼,笑容醇和良善,让人觉得格外亲切:“夫人贵人多忘事,想不起在下来也是应该的,在下对夫人却是记忆犹新。”说着,他掏出一个宝盒,双手奉上:“这是在下的信物,相信夫人看了,定会记得在下这个表兄。”
盒子里自然不是什么信物,而是一件比手镯更加珍贵的法器,那是一件玉钗,兼具装饰与术法效果,其贵重程度,就连钟昧漓都难得一见。
卫氏颇有些“受宠若惊”,笑盈盈的手下这件法器后,果然就“记起”了她这个远房表兄。
“说吧,要妾身帮你做什么?”卫氏收下了礼物后心情愉悦的问道。
这种事她经历得多了,很多人无法直接接触到钟昧漓,就会迂回靠近。贿赂结交妻妾是最常见的选择,而卫氏作为钟昧漓最宠爱的侧室,来巴结送礼的人自然很多。
“只要夫人把在下引荐给钟少尹即可。”青年男子躬身说道,笑容更显醇和。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沉吟片刻,卫氏并未直接答应。
能够轻易拿出如此珍贵法器作为见面礼的,来头绝对不小,至少财力还在钟昧漓之上,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需要钟离昧办?
青年男子并未绕弯子:“长安。”
翌日,青年男子重新拜访钟府,这回他享受到了跟昨日完全不一样的待遇,直接就被卫氏的丫鬟领着,到了卫氏院中,而且对方还摆下茶水糕点伺候。
第三日,青年男子再到钟府时,如愿见到了钟昧漓。
两人对案而坐,青年男子这回没有掏出法器,而是直接奉上了礼单。
因为礼单的份量足够重,但又没有重到吓着钟昧漓的地步,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青年男子自称长安商贾,有多个商队往来三晋与关中,这回求见钟昧漓,就是因为一支商队被太原军队扣押,所以来请对方帮忙捞出来。
战争期间,这种事很常见,钟昧漓在问明那支商队的名号、规模和所运货物品种之后,当场就答应了下来。钟昧漓虽然不掌军权,在凭他在太原的人脉,只要商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种事就轻而易举。
很快商队就被放出来,货物一件没差,不日青年男子带着厚礼登门道谢,钟昧漓自然欢迎。
一来二往,两人也就熟络下来。
走南闯北的青年男子手里,总有四方奇珍,有些虽然不太值钱,但也有趣,不时给钟昧漓送上一些。
再加上他见多识广,谈吐不凡,本人还风度翩翩,很合钟离昧胃口,两人关系渐渐更加亲近。
青年男子在太原城的商铺、商队,也因此受到太原府的照顾,得了很多方便。
这一日,两人在钟府宴饮。
酒至半酣,青年男子叹息道:“天下风云变幻,各地烽火不休,我等商贾生存愈发艰难。眼下安王攻入河东,旬日内连克十余州县,兵锋直逼太原城,势不可挡,这河东的生意,在下怕是做不下去了,得早作准备了......”
钟昧漓眼神一变,“旬日内连克十余州县”,说的自然是官军攻克沁州、汾州两州近十县,以及仪州数县之地。
照官军态势,很快就会进攻太原城,这也是很多人的担忧。凡间百姓为躲避兵祸都会迁徙,商贾更是必须早作准备。因为军队攻克城池之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