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只是回过头心疼地笑了笑,通常对话都是,“小宜,小心脚下的水坑!”
她总是发出一阵短暂而急促的惊呼声,因为已经太晚,她早就一脚踩了下去,溅了裤子一脚泥。
“哈哈哈……”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皎洁明亮的月亮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
怎么越长大,快乐的事就越少了呢?她现在望着月亮,差不多每次都是不快乐。估计月亮都要忧郁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沈如歌天真烂漫的笑脸,她笑着对她说:“时宜姐姐,那我可不可以喜欢他?”
银铃般的笑声,是那样的刺耳。
如果她说不可以,那又有什么用。你便真的不喜欢了吗?或者她说可以,你便可以成为他的幸福?
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愿意,明明是她的啊,嘉文哥哥明明就是她的,怎么舍得让别人去成为他的幸福。
她复而爬在窗边,铁做的窗框勒得她的手发疼,可是她不想收回来,这种程度的痛不过让她更清醒一些罢了。
眼前忽然闯进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似乎也在遥遥地看着她。蒋时宜自嘲地笑了笑,居然,还出现了幻觉。
但是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她才知,那不是幻觉,那是实实在在的他。
两人只隔了一扇窗,叶嘉文跑了许久,终于远远看见了趴在窗台的那个人。她的身影,他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时宜清澈如水的眼中盈着月光盈着他,那股思念之情洋溢于表。叶嘉文心里的一根弦像是被谁拨动一般轻轻颤动,再也无法抑制般握住了她的手。却像是握了一团冰玉一般,她的手十分冰凉。
蒋时宜忽然回过神,“嘉文哥哥,快别站在外面,等下被人发现便不好了。你从那边走到门口,我去给你开门。”
叶嘉文一向正直的脸却勾出一个邪气的笑,“时宜,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蒋时宜脸一红,嗔了他一声,“这时候还开这种玩笑!赶紧过来!”
门一开,叶嘉文便将蒋时宜搂进了怀里,这个怀抱一下子抱出了她的泪。他在外头沾了半夜的露水,身上寒气袭人,蒋时宜却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温暖的事物了。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叶嘉文只感觉自己心脏处的衣衫慢慢湿透,他手里搂着蒋时宜像搂着一团冷香,那人的眼泪却滚烫无比,一颗一颗烙在了他心上。这样的她,岂只是将感情当做一场游戏?他闭上眼睛,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时宜,别哭了,我的心都被你烫疼了。”
蒋时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也不知该哭还是笑,只用手轻捶了他的肩。半晌又擦干了眼泪,直到看不出哭的痕迹。“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偷偷哭到眼睛都没了?”叶嘉文打趣着她。
“还好意思说我,你这次又是怎么进来的?不怕被发现吗?”蒋时宜还是有些忧心,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看管着她了。他们也认定她不会跑了吧。
叶嘉文垂下眼眸,稍稍松开了她,牵着她的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我这次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想带你走。”
蒋时宜脑袋一轰,原来他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一会又低下头,声音闷闷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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