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起来,“额娘,孩儿不想的,可外婆一直逼着孩儿,孩儿没办法,外婆说,若是我出嫁前还没有为我亲娘报仇的话,她就死给我看,所以我只好随便挑唆了昌哥哥几句,我只是想让他掀起一些风浪来,大吵大闹或者揍哪个弟弟一顿就好,可万万没想到,他会……额娘,孩儿真的错了,您原谅孩儿。”我拉着我的手,很可怜地哀求。
我狠狠瞪着她,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她外婆当初来府上说要见见她,我就不该答应,更不该让她偶尔回去看看她外婆,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看着她梨花落泪的容颜,我有些不耐烦,可也不忍心。
想了想,想起她额娘的死,算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她过去吧,她也可怜,从小没了母亲,从小就是我一手带大。
想起她曾经乖巧懂事孝顺,当我们累了一天回来,她帮我们捶背的样子。
“衿儿,我问你,你真的恨我吗?”
她立马摇摇头,哭着道,“孩儿没有,孩儿真的不恨额娘,孩儿从三四岁开始就一直跟在额娘身边,由额娘一手栽培抚养,孩儿怎么会恨您?只不过外婆一直逼孩儿,最后还用死来要挟,孩儿没办法,可孩儿实在下不了手,就随便挑拨了哥哥几句,没想到他真的就……额娘,孩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原谅孩儿。”
我叹口气,“算了,就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哭了,否则一会儿出去怎么见人。”我把她扶起来。
或许是过了这几日,我气消了,也没了当时那么愤恨了。
她却看着我说,“额娘,您放心,等孩儿再陪陪福增格一段日子,孩儿就把命还给您!”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只是笑笑,擦擦眼睛,又挽着我的手,“没什么,额娘,我们出去吧!”
“衿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听到没有!额娘不怪你了!你同样是额娘的好孩子。”
“我知道了,额娘。”
看她依旧笑颜如花,乖巧动人,我以为她不会做傻事,可没想到几年后突然传来她病逝的消息,我惊呆!
当时胤祥已经贵为怡亲王,忙得头昏脑胀,焦头烂额的,再顾不得去参加女儿的葬礼了,而我,即使再忙,又怀着孩子,还是千里迢迢地去了,因为她陪她额驸去了盛京任职。
来到她灵前,想起她说的会把命还给我的话,我哭得伤心欲绝,她怎么跟她额娘一样死脑筋又倔强呢?生命不可以拿来开玩笑,她不知道吗?
他是一个好学分子,一有空就会拿本书看看,每天晚饭后还必到书房再看两个时辰书,他的书房乐善堂,简直快成为国家图书馆了。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子女才学也必须过关。
“孩儿们呀,业精于勤,而荒于嬉。阿玛听说,师傅最近在教你们《孟子》是吗?”
“是。”
“那好,《孟子》第一篇,《梁惠王上》,谁先来背啊?”
“阿玛,我先来。”仅仅八岁的米涵立马站起来,信心十足地说,她身为女儿家,跟哥哥弟弟们一起上学堂,虽不太用功,可遗传了胤祥的是记心,几千字的文章,差不多读十遍就会背了,简直令人羡慕死了,所以自然,说到背书,她自然信心满满的第一个先来。
“好,你背。”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几千字的文章,洋洋洒洒,没一会儿便被完了,毫无停顿,一字不错。
胤祥点点头,知道她是记忆力好,所以也不喜不悲,“好,背得不错,米儿,阿玛赏赐你两套冬天的新衣服当做奖励。”
“啊,我才不要衣服!”米儿立马笑嘻嘻地跑到胤祥身边,撒娇地说,“阿玛,我要你的玉笛,我最近在学吹*笛子,可是用我的普通的笛子吹出来的就是没有阿玛您最珍爱的那支玉笛吹出来的好听,所以我要你的那支玉笛,阿玛你送给我好不好?”
“呵,主意打到我的玉笛上面了,还真跟你的额娘当年一样。”胤祥叹口气,“算了,看在你也不算是不务正业的份上,就送给你。”
“谢谢阿玛。”
“好了,回去坐吧。”他扫视了一下其他几个,“接下来谁来背。”
剩下的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十二岁的暾儿站了起来,“阿玛,我来。”
“好,暾儿勇敢,背吧。”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几千个字,在暾儿稳重的声音下,也一字不错的背出来了。
胤祥显得比刚才听米儿背完更加欣慰,“嗯,不错,暾儿果然是几个孩子中最勤勉的一个,着实不错,说吧,想要什么,阿玛尽量满足你。”
“阿玛,我要您亲自教我骑马射箭,听说阿玛当年骑射可厉害了,是所有皇子中的翘楚,还被皇爷爷称为拼命十三郎。”
胤祥笑笑,刚要说什么,突然淳福领着一个小太监进院子来了,胤祥自然停下不说了。
“奴才苏培盛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起来吧,四哥派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苏培盛从地上抬起头来,哭着道,“十三爷,圣上刚刚驾崩了!”
“什么……”胤祥猛然站了起来,看着苏培盛,见他说话不像有假,大恸,噗通跪了下来,失声悲痛,“皇阿玛……”
胤祥跟着苏培盛去畅春园去了,一直没回来,等三天回来时,他已经贵为怡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