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百平的大房子,跃层的空间,四周的窗帘全部拉起,把整个周围遮挡得严严实实,几乎是透不进一丝阳光。光线暗,所以室内开着灯。
客厅天花板上星钻似的吊灯美轮美奂,看得黄佳不停感叹:“有钱就是好呀,好棒哟。”还要拉着我一起评价,“你说是不是啊,宁欢?”
我的注意力都在打量房子上。敷衍地说了声:“嗯。好看。”抬头时感觉楼上似乎更加幽暗,而且楼梯上有一快很小的纸张飘落下来。
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我竖起手指,对黄佳说:“嘘。别说话。”
黄佳识趣地闭嘴。和我一起飘到楼梯边。低头看着地上的那张纸。是一张薄卡片。确切来说是一张名片,纸张很特别隐约透出一股檀香味,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莫別天。
名字倒没什么。主要是他的职位称呼居然是——高级除灵师。
黄佳眨巴眼睛:“宁欢,我们这一行还可以做名片宣传自己的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如果陈蓓蓓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常人,那她不可能会邀请人除灵师到家中来,我想起韩武说过的那个报案者,陈蓓蓓的好友曾经多次劝解,说不定是她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直起身体,看向转弯上去的楼梯,眼眸微动,和黄佳对视一眼:“走吧。”
黄佳点头。
飘上去时,因为是鬼魂,对人类来说我们绝对是做到了无声无息,但对于同类就不一定了。走过楼梯,看见二楼的窗户同样被厚重窗帘堵住,尽头处的那一个房间气息有些异样。
我们俩个在这头都可以感觉到寒冷的气息一阵阵地传递过来。
“宁欢,好冷啊。”黄佳不停摩挲着胳膊,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人们对鬼物有普遍的误解,有些认为死后的魂魄应该体会不到正常的温度或者其他感官的感觉,其实不然,举个例子,鬼魂普遍怕火,阳间的阳火对鬼魂来说杀伤力很大,还有就是怕阴间的寒气。
一般的寒气不在话下,像现在这一种的,不说其他鬼魂,我和黄佳这种层次的就有些忍受不住。
这种冷,几乎是穿透整个魂魄,我们已经没了实在的**,从而只能纯粹地用灵魂迎接这股寒意,这就好比大脑不穿衣服没有任何防备就往上泼冰水,那真是切切实实的冻啊。
我看了一眼尽头那边,对黄佳说:“你留着外面望风,我进去看看。”
黄佳跟宋理久了,身上沾染的圣灵之气越重,所以抵抗这种阴间寒气的能力反而越弱,我怎么也是初级收鬼师,自然要打头阵。
黄佳也是个聪明人,点头:“那好,有麻烦就大声叫啊。”
“嗯。”我点头,小心不失谨慎地靠近,在门口观望了一下,希望能听过耳朵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形,不料我还没怎么聆听,门忽然洞开,一阵狂风席卷过来,把我拉了进去。
只听得见黄佳的一声惊呼:“宁欢!”
眼前一晃,身子被迫动作,紧接着那扇门重重一关。咚。仿佛关上了一扇地府的大门,把外头的世界完全抵挡在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室内的光线比外头还要暗上许多,我被拉进来后甩开,趴在地上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的情况下,听力越发灵敏。
我保持姿势不动,耳朵仔细竖起。
似乎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在某个角落的方向不断响起,可只听见声音却没看见人影,难道他是在原地踏步?
我微微蹙眉,手中已经开始握住尘拂吊坠。
说到这一年的修炼里,我和宋理最大的成就便是发觉出一种方法,可以让我在身体变换的状态下依旧可以使用武器——尘拂和符纸。
我们尝试了许多次,翻遍了宋理所在道门的所有书籍,终于找出一种古代的术法,只要把尘拂和符纸刻入我的灵魂深处,等我变成鬼魂时它们自然也就跟随而来。
说起来这个构想还是从当初阮家宅院里,给白冥安实行灵魂转移时发现他的灵魂复刻了伤痕记忆,转到另一具身体后依旧渗血的情形上领悟到的。
念头想到这里,我不由稍一顿。白冥安,怎么又想到了白冥安。
我用力摒弃杂念,手指间已经握着小小的尘拂,嘴里轻轻念词,顺便从怀里掏出黄色的符纸,为一切做着准备。
“呵。”黑暗的空气中传来一丝轻笑。
我全部的动作瞬间停住,不敢妄动,这是一个男人的笑声?是陈蓓蓓的那个男朋友?我眼眸微微闪动,看来报案者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我的防备立刻提升上来,出声问道:“你是谁?躲在那里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出来见我。”
“呵。”男人又是一笑,语气不见冷意,而是一种近乎戏弄的意思,弄得我有些摸不准了,只能又开口道:“你是陈蓓蓓的男友吗?听起来你不是一个邪物,不如你自己离开这里,别害了这个姑娘好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都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借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方便我自己做准备。
那边没了回应,我侧耳仔细听,什么都没有,正奇怪着就感觉到周遭的气压猛得一低,再抬起头时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却能感觉到那股压迫。
他来了。
语气比之前要冷:“你说,我会害蓓蓓。”
我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好像说错话了。我转溜一下眼珠子,一边圆话一边把符纸捻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