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只狗正在散步,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炎热的天气,太阳在头顶炙热烤着,他还挺有闲情逸致。
白冥安瞥了一眼,确认道:“是他。”李凛给我们看过照片,这个大中午遛狗的正是钱永良。
钱永良长得圆滚滚,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不过,人不可貌相,他肚子里装了什么黑墨水谁也说不准。
我们分好工,宋理去邻里街坊打探消息,而我则和白冥安紧密跟踪钱永良。李凛说了,需要找到他确切违法犯罪的证据,最好就是人赃并获,才能把他逮捕。
遛狗溜了一圈,钱永良又回到了小区门口,有一家三口等在那里,中间的那个小女孩欣喜地奔过来抱着小狗的脑袋揉个不停。
两个家长很感激地同他握手:“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钱永良乐呵呵的:“没事,对了,美美,游乐园好玩吗?”
叫美美的小女孩用力点头,招手让他弯下腰,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回到父母身边乖巧地道别:“钱伯伯再见。”
“哈哈哈,好好,美美再见。”
家长冲他点头,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了。钱永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远去,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眼底一派和煦。
我拧眉对白冥安道:“诶,你说他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啊?”
白冥安瞥了我一眼,发动引擎,跟着钱永良走出了小区。我扁扁嘴,切。窗外景色一路飞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跟踪钱永良几乎逛了大半个小镇。本以为可以捕捉到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结果却令人十分失望。
他去的那些地方无非是大桥、学校,甚至还有孤儿院,都是自己资助的地方。孤儿院开门时,那些小孩见到他几乎是一拥而上,满满的喜悦闪现在纯真的脸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钱永良演出来的。那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出色了。一路上,大桥的行人、学校附近的居民、孤儿院的后勤人员,全部都对他赞誉有加。
他们不约而同地评价:“钱先生是一个好人。”
傍晚时候,晚霞映满天空。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小区。宋理似乎等了很久。上车后就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很郁闷地摇头:“没有。所有人都夸他,就好像这个人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坏事。”
宋理挑眉:“我也是,一整个下午都在听他的善举。从帮邻居遛狗到集合大家修缮公共设施,这家伙真的是李凛要查的人?”
不止宋理疑惑,我也很疑惑。
白冥安侧头看着渐渐暗下的黄色阳光,清冷道:“他还能装多久,天黑了。”
天黑了,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向他。
白冥安熄火,从塑料袋子里掏出一瓶水,抿了一口,漆黑的眼眸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如画染一般,他说:“一个人就算改变,也不会这样彻底。钱永良之所以变成大善人,靠得不是良心发现。”
我问道:“那是什么?”
白冥安微微垂眸,正要开启薄唇,宋理却突然领悟到了,两人异口同声道:“附身鬼!”
附身鬼?是说钱永良被鬼上身了是吗?
“不对”我蹙眉,指出疑点:“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般鬼上身后都会干坏事,伤害别人,他怎么反过来了?”
白冥安不理会我,宋理笑着说:“不奇怪,人有善恶之分,鬼也不都是恶贯满盈的。总有一些品德优良的家伙,不过,这种概率比较小。”
我想起余琳琳还有秦音,不觉点头认同。
夜晚八点,天色已经全黑,小区里点着灯火,夏日的蝉鸣声声入耳,一切都是那样平静无波澜。
在这样的夜色中,我悄声飘入了钱永良家中。穿墙,透壁,透明的身体在两室两厅的小型套房里畅通无阻。可是,到处都没有人影。
奇怪,难道在卫生间?要偷看一个中年大汉上厕所……我迟疑了一会儿,无奈地飘到门口,竖耳倾听,里面没有水声。
我转了转眼珠,准备去厨房看看,一转头就对上一张圆滚滚的大脸,惊得我倒退几步,一下子穿透卫生间的墙壁,进了里面。
我听见钱永良笑呵呵的声音:“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小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看得见我?怎么会?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就连白冥安那么厉害的收鬼师都只能通过气味寻找我,他一个附在活人身上的鬼魂按理说看不见啊……
估计没等到我的反应,他径直走了进来,我听到脚步声,心里一急,照着墙壁一跑,又穿了出去,撒开双腿就往外飘。
我飘啊飘,忽然身体一沉,整个身体失去了浮力,猛得下降,一股脑摔倒在地。哎呦,我的老腰要折了——
“呵呵呵。跟你说了别紧张,没事吧,快起来。”钱永良追出来,伸出手要扶我。
我有些防备地望着他,他却笑盈盈的,一副和蔼模样:“怕我啊?那行,我就去沙发上坐着,小姑娘你自己起来吧。”
说着,他果然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还悠闲地倒了一杯清茶,满满品起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走人,钱永良在后面开口:“小姑娘,你的地魂被打散了吧?”他摇摇头,“这可麻烦了……”
什么麻烦?我抿着嘴,想要追问,却终究是压下来。
情况不明,他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