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先生,我话虽然难听,但理儿就是这么一个理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缅甸,不是国内。”
徐会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他没怎么将林凡放在心上,和对待李馨儿相比,显得有些轻视林凡。
他身后的年轻人不屑地瞟了一眼林凡,然后冷言冷语地说道:“林先生若是觉得自己行,那这件事我们华商会就不跟着掺和,等会儿,人到了,你们自己谈,出去这个大门,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林凡刚想发作,李馨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这才暂且将气忍下,这种做待宰羔羊的感觉很不好,林凡非常不喜欢。
那名年轻人说完后并未罢休,言辞反而更加犀利:“怎么?不说话了,在华商会里你能说东说西,到了人家面前,恐怕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在我们面前逞什么英雄,有本事,自己过去找他。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出来装大头蒜。”
林凡脸阴沉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缓缓地说道:“林某人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的很……”
眼见火药味要起,徐会长脸轻松地饮着茶,一点都不担心,而李馨儿赶忙拉住林凡,勉强地笑了笑说:“林凡,都是自己人,人家也是好心帮咱们。”
“李总这句话说得好,要不是自己人,这种事儿我们问都不会问,现在帮你们把人约出来了,会长为了避免你们惹祸上身,提醒几句,这位林先生就冷嘲热讽,真是让人寒心。”
年轻人还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徐会长一点喝止的意思都没有,他也想借手下人的嘴,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
林凡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他此刻一腔的怒火,但他也知道,华商会不是他们的敌人。
“阿武,别说了,林先生也是不习惯,但是没办法,在这缅甸,咱们华人的地位一直偏低。”
“现在还好一点了,果敢的彭将军和这里的军队打了几十年,华人的地位算是有点改善,换了以前,在这仰光城里,我们华人就是下等公民。三十年前多少华人富商,被这里的缅人抢的破了产。”
“唉,血气方刚是好事,但也得分地方,年轻人,在这里不会有人给你讲什么道理,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有理。”
徐会长喟然长叹道,当年的事情他记忆尤新,太多的华商在暴力下成为了阶下囚,家产全被抢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时甚至不允许炎黄人说汉语,不能承认自己是汉人,而且在缅甸国内,炎黄族人没有身份证,除非你说自己是其他民族的人,不然的话,到处都受歧视和排挤。
没有出过国的人是不会明白他们这些华商的苦楚,俗话说得好,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人离乡贱,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林凡听了徐会长的话,心里的怒火也渐渐熄灭,不是这些人没有血气,而是在一场场磨难中,将他们的棱角磨平,不这么委曲求全,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不过林凡虽然理解,但却不能赞成,多少年以来,正是因为华人的性格朴素,不善于争斗,才慢慢地沦落成为人见人打的羔羊。
几个人在客厅里说着话,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十点钟,本来约好的是九点半见面,可一直到现在,过了半个小时,对方还是没有出现。
李馨儿不住地看着手表,眉目间有几分焦急,那两个女孩在狼窝里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
就这样又等了二十多分钟,门口终于响起了一阵嘈杂,人还未到,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叫喊。
接着一名中年胖子从大门迈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一个个纹着纹身,打着耳环,敞着胸,个顶个都是十足的无赖相。
进门后,中年胖子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嘴里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话,语气很是不耐烦。
徐会长走出客厅,迎了出来,和那名中年胖子用缅语说了几句话,然后将人请了进来。
进门之后,中年胖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李馨儿,双眼透着一股贪婪,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徐会长用缅语做着介绍,胖子一听李馨儿是外来的华人,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疾步往前一跨,走到李馨儿身边,用汉语说道:“不用徐会长介绍了,我自己介绍就行,我是康顿莫,李小姐,幸会幸会。”
这个康顿莫的汉语说的倒也流利,在缅甸这里,会说汉语的人很多,毕竟几百年来一直深受炎黄的影响。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往前一伸,就想要握住李馨儿的小手。
可李馨儿哪能和这种人握手,她轻轻一侧身子,慢慢地说道:“幸会,康顿莫先生。”
“哼!”康顿莫见李馨儿不给面子,鼻子里冷哼一声。
“徐会长,有什么事儿就说,我赶时间,没工夫闲耗。”康顿莫的语气顿时变得不善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徐会长笑了笑说:“康老弟,李总手下的两个人在大金塔失踪了,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你帮帮忙,把人找回来。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忙活。”
说着话,徐会长将那两名女孩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康顿莫。
康顿莫随手把照片拿过来,看也不看就扔到一边,嘴里哼哼着:“特么的,人丢了找警察啊,找我干嘛。”
“康老弟,钱上我们可以商量,人嘛,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还请康老弟给我华商会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