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善却已发现濯清气息异常,忙探指摸向对方手腕处,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师兄,怎、怎么会这样?”
濯清推开积善的手指,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是暂时内力全无,你们无须过分担心!”濯清苍白的嘴唇轻轻弯起,嫌少露出的笑容,依旧温暖平和。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沙哑之声传来,屋内顷刻间,花香四溢。
阿音立刻警惕地扯住濯清的袖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清清对那个娇媚的花妖有些不同。
木椅上,缓缓现出一个人影,粉色纱裙,绿色束带,桃花面容,倾城之色。只是此刻,原本那双足以魅惑众生的眼睛,却是又红又肿,宛若没有开放的桃花骨朵。
“哇,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阿音吃了一惊,又道,“你不是去见你的夫君了吗?不会是喜极而泣了吧?”
“阿音,休要胡闹!”濯清低声喝止。
阿音气得撅着嘴嚷道:“你干嘛每次都向着她,你是不是喜欢她?她都有丈夫了你还喜欢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阿音跺了跺脚,扭身就往外跑,跑到门边又折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沙曼对面的木椅上,瞪着大眼说道:“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濯清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歉意地望向沙曼,见对方神情悲戚,心有不忍,敛了袖袍,单手化掌置于胸前,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桃花仙子,帮助我等渡过此劫!”
“桃花仙子?”玉清扬、李江和阿音三人同时诧异出声。
沙曼依旧坐在木椅上,竟真的受了濯清这一礼。抬眼望过去时,眼神之中是绝望后的死寂。
“濯清,你可知道,凡人体质各有不同,修为也因人而异。你虽是凡体仙骨半仙之体,可总归还是凡人,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再难突破。若此时,强行将内力提升,达到身体无法经受的地步,便会经脉俱损,再难修炼。”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玉清扬一愣,急急问道,“你是说,我大师兄再也不能修行了?”
沙曼没有回答,玉清扬急忙望向积善,积善只是脸色阴郁地垂着头不说话。这下连阿音也呆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起身跑到濯清身边,红着眼圈问:“清清,她说的是真的吗?”
濯清伸手拍拍她的头,轻轻笑了笑,“有得必有失,万物轮回不外如是。也许不久,我自己就好了!”
“经脉俱损,不死都已是万幸,你还想着自己就好了?”沙曼低头吃吃笑道,“濯清,我真佩服你的乐观!”
阿音转头望向沙曼,“你不是仙子吗?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沙曼越过阿音望向濯清,“可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这人好没良心?”阿音气道:“你敢说我师兄搞成这样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沙曼冷冷望向阿音,“若我说,要想救他就一定要赔上你的性命?小丫头,你又当如何?”
“你是说,我的命可以救清清?”阿音不解。濯清的脸色却已经阴沉下来,伸手将阿音扯回身边,沉声喝道:“莫要听她胡说!”
“濯清,你比谁都清楚,连云珠究竟有多么大的力量,它足以让你冲破自身的障碍,让修为达到另外一个境界!”沙曼不理会濯清的焦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办法从这丫头体内取出连云珠,不过,要是这小丫头自愿献出又另当别论!到时候开膛破肚,总有办法将它拿出来!”
濯清的脸色早已铁青,手心里攥着阿音的手,硌的心疼。
“喂,你这妖精,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小师妹去死吗?”李江气的大嚷。
玉清扬自然也是气愤难当,可他与李江不同,他曾亲眼见过沙曼不顾性命救了那群无辜镇民。他不相信,一个拼了命去救人的仙子,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而一向最沉不住气的积善却只是狐疑地望了望沙曼。他总觉得今日的她与往日不同,绝望之后是一种狠厉的决绝。
阿音惊恐地咽了下口水,小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提议,“那个,可不可以先打昏我再开膛破肚,那样,我就觉不出疼了!”
沙曼一愣,随即“咯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跟着流了下来,笑的那张倾世容颜变得越发苍凉悲怆。
须臾间,不大的房间内,花香盛浓。濯清失去法力,警惕性却并未降低,下意识地想将阿音拽进怀里。可惜,本就体虚的他却成了第一个摔倒在地的人。
阿音还在想着如果自己的肚子被刨开再缝起来还能不能活,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歪在了濯清身上。花香浓郁,其余三人也没来的及有所行动,就接连昏死过去。
沙曼无神的双眼毫无焦距地盯着地面,喃喃自语:“你为他丢了性命又如何?若他等的不是你,想的不是你,最后拼命要在一起的也不是你,你又有何话能说?别人轻飘飘的一句“宿世姻缘”便让你赔上所有,却又不能说一个‘不’字。这么痛苦,值得吗?不如不爱的好!不如不爱的好!因果循环,欠债还钱。我将前世今生所有的亏欠都还完,是不是,就可以做回当初那棵小树,沐浴山风细雨,闲看日升日落,再也不用受这凡尘所扰!”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室的沉默。
半响,沙曼自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细细地擦了擦脸,这才缓缓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粉色纱裙滑过地面,越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