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沈翠一进门就把葛凯琳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嘴里埋怨:“你说你啊,妮子没有个妮子样,整天疯玩,这下好了吧,一睡就是好几天,你想吓死几个人是咋地。”
“冤枉呀姨姨,我这个暑假都老老实实在家看书,也就是偶尔才出去玩一趟,不信你问我妈。”葛凯琳满嘴的饭,含混不清地为自己伸冤。
“偶尔?只是偶尔出去玩就能累成这样,你当我是小娃子呀。”郝沈翠轻拍了葛凯琳一下后脑瓜子。
“姐,凯琳也就睡了两天,醒了就叫唤肚子饿,没啥事儿。”郝沈梅安慰自家姐姐。
“两天,不是三天吗?”郝沈翠疑惑。
小娃子玩累了连着睡两天也不是没有的事,可睡三天就不正常了,尤其是对于葛凯琳。
曾经五年多的“偶人”经历,给亲人留下了严重的恐惧心理。
吕冰霞抱着娃随后进来,也问道:“姨姨,我们出村的时候,碰到梁雨,她咋说凯琳是睡了三天呀。”
郝沈翠却已急性子问起原因:“哎哟,别管是两天还是三天啦,现在凯琳醒了就是没事了,到底咋回事,凯琳咋睡这么长时间。”
“梁雨咋给你们说的?”郝沈梅反问。
伸手接过吕冰霞怀里的娃,逗哄:“泽娃,来,到姨姥姥这儿来。”
郝沈翠道:“她只说凯琳睡了三天还没醒,你公公身子也不好。全家人都得守着你公公,家里乱得厉害,跟丑让人捎信给她哥。接她回娘家养胎,别的没说啥。”
几人说话的功夫,葛凯琳一碗片儿汤下肚,答了郝沈翠的话:“姨姨,我妈刚才还埋怨我咧,说我整天价疯玩,这回差点没把人吓死。你也埋怨我,看来往后我得慎着点儿了。”
郝沈翠一脸不信:“哼,你这话可说过不止一回了。哪回算过数。”
“姨姨你咋就不信人咧,泽娃,来,小姑抱抱。”葛凯琳虚张声势埋怨了一句。转而抱过尹吕泽。放在炕上逗哄。
能瞒得了一时是一时,高争气就在院里,她怕郝沈翠意气上来,再对高争气不客气。
郝沈翠现在正处于更年期阶段,脾气明显比以往暴躁,要是让她知道是高争气导致自己昏睡,保不准她会咋着对待高争气,哪怕高争气只是一个不能以常人论的憨憨。
好容易高争气有了好转。要是再给姨姨吓出毛病来,治起来会更加麻烦。
别看郝沈翠大字不识一个。却做得一手好药膳,尤其是调理女人家的身子,比如月经不调,不孕不育,更年期综合征等,用了她的药膳方子,大多效果明显。
有不少多年不孕的妇女,只要没有器质上的毛病,经过她的药膳调理,都怀上了娃。
调理别人得心应手,轮到她自己却不行了。
葛凯琳心里思索着,往后得训练高争气学会做事把握度,否则早晚自己被他害死。
郝沈梅问郝沈翠:“姐,你这是要去咱姨家吧。”
按当地风俗,女人提前一年过整生,沈佳妮今年满六十九岁,今天应是庆祝她七十岁整生的日子,不过她早就让人给亲戚们捎话,她不想折腾。
郝沈翠叹气:“可不,咱姨这辈子过得不容易,不给她做寿,我心里过意不去,我去了不说是给她做寿的,就说是给她看泽娃,这可是她的重外孙。”
“看泽娃,重外孙,重外孙。”
听到奶奶在说自己,尹吕泽很应景地搭了腔,满炕乱跑。
郝沈梅被尹吕泽逗得直乐,捏了捏小家伙的小手说:“我也是觉得不给咱姨做寿心里过意不去,做了一身衣服,今儿个一早就让森娃给送去了。”
“怪不得没看见森娃咧,我还以为他上工去了。”吕冰霞说着从尹吕泽手里夺过线盘。
小家伙对啥都好奇,线盘上还别着针咧。
郝沈梅道:“森娃是骑车去的,健娃和陆军也一块去了,你现在走还能碰上他三个咧。”
郝沈翠瞪眼:“你这就急着赶我走啦,你公公不看病,只让儿女守在跟前,他想干啥。”
说起这个郝沈梅就愁:“他闹肚子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拉稀就是拉不下,王医生让他去大医院看看,他就是不去,这几天把辛丑几个拘在跟前,谁也不准走,啥也不让干。”
郝沈翠压低声音:“你公公也七十多岁了,该不会预感到啥了吧。”
郝沈梅摇头:“也可能吧,他啥也不说,又不肯去医院。”
“这事儿难说,你得有点儿心理准备,老话说大限将到,人会有感觉。”郝沈翠嘱咐。
郝沈梅应和:“我知道,这几天我心里也想着这事咧。”
“喂,你老实点儿,药膏都掉地上了,再动我就撵你走了啊。”
贾海军忽然的喝斥,打断了姐妹俩的嘀咕,俩人朝窗外看了一眼。
贾海军一只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比挖耳勺稍大点的小勺,边呵斥着高争气,边从小瓶里挖出药膏往高争气手上烫伤的地方抹。
离贾海军和高争气两步远处,葛辛丑愣愣地站着,不知在想啥。
姊妹俩没再接着说刚才的话题。
“我去看看滚蛋的手。”葛凯琳出了屋子。
郝沈翠和郝沈梅嘀咕的当儿,葛辛丑刚好进屋拿药膏,姐妹俩都没有注意到,葛凯琳倒是听到了,不过她没刻意去做什么。
姨姨和自家老妈话里的意思,老爸未必没想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郝沈翠走后,郝沈梅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