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书是为了赚钱。以免家里过得太窘迫,更不想葛凯森因学费的问题而思虑过重。
农转非是让人羡慕的好事,可也有个弊端。
在村里最起码有耕地,不管收成好坏一般都饿不死人。
而一旦进了城,只靠老爸一个人的工资,家里还真有过不下去的可能。
老爸老妈为了自己三兄妹有更好的学习条件,铁了心要进城。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还有,我小姑不是舍不得丢代课老师的位置吗,要是这书出的成。说不定她还能转正。”葛凯琳又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联产承包后,不少人放弃了当代课老师,葛益芬却不想回家务农,她喜欢教书。
葛辛丑可没有她这么乐观:“这事哪儿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明天先办你哥转学的事。周末再找你老舅商量一下,看他认不认识出版社的人,出书的具体步骤咋走。再说,你要以你小姑的名义出书,这事也得跟你小姑说说,看她咋想。”
葛凯琳乐呵:“有个桃李满天下的老舅就是好哇,往后我就抱紧老舅的大粗腿了。”
“啪,”葛辛丑在葛凯琳的脑袋顶拍了一下。笑骂:“啥叫大粗腿,就你精。”
转学的事情决定的急。第二天一早葛辛丑就要领着两个儿子走,当晚葛辛丑和郝沈梅先去后院和吉瑞丽说了这事,然后又去学校给老师们说了这事。
还好,益村学校的老师要么是本村人,要么就住在学校,打招呼时倒也一个都没落下。
葛凯健心里别扭,上晚自习时虎着个脸不理葛凯森和葛凯拓。
“大哥,我和拓娃走后,家里就我妈和凯琳两个人,她俩又都是女的,胆子小没啥力气,你往后多往前院跑跑。”葛凯森不理会他的别扭,自顾对着他咬耳朵。
“哼。”葛凯健将头扭到一边,正对上葛凯拓的嬉皮笑脸。
葛凯拓明白,大哥生气的是他和二哥没有提前打个招呼就要走,这个事搁到他身上估计也要闹脾气。
凑过来哄葛凯健:“嘿嘿,大哥,听绪老师说过,城里有卖的拉力弹簧,最能锻炼练武人的臂力,我去了城里找找,有就给你买回来。”
“谁稀罕你的拉力弹簧,我自己又不是没钱,又不是不认识去城里的路。”葛凯健还气。
葛凯森想起个事:“对了大哥,管管叔给我买了一双球鞋,可我不喜欢穿球鞋,不透气不说,完了脚还老臭,而且那鞋大了两号,我穿不稳,你要不要穿,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给滚蛋了,他早就眼馋那双球鞋了。”
葛凯健着急:“滚蛋的脚那么大,还不得把鞋撑坏了。”
“那等下了自习你和我一块回去拿,我今晚回去还得收拾东西,明儿个早上天不亮就得走,没时间给你送去。”葛凯森接着写作业。
“你干啥走那么早,伯伯每回上班不是等天亮了才走吗?”葛凯健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葛凯拓从另一边接了话:“我爸每回去上班都是自己骑车,可明儿个我和二哥要一块去,一个车子载不了我们三个人,就只能坐公交车去恽县,我爸说,从薯繁公社去恽县的公交车不过咱们村,我们得早早起来走去薯繁。”
薯繁离益村将近十里路,去恽县的公交车一天只有两趟,都是早上发车前后差一个钟头。
葛凯健一巴掌就呼向葛凯拓的脑瓜子:“笨死了你,我家也有车子,我爸明儿个一早送你们去薯繁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起那么一大早。”
葛凯拓躲开葛凯健的巴掌,争辩:“我这还不是怕你不乐意。”
笑着跑回自己的座位。
不管明天还在不在益村上学,今天的作业还是要写完的。
经过这几年葛家人的调教,高争气不但学会了打理自己,也会做点简单饭菜,也就是熬点米汤,热个馍馍,凉拌个黄瓜之类,馍馍是郝沈梅提前给他蒸好的。
早上他都是睡到自然醒,吃完后才去找葛凯琳。
要是葛凯琳家有人,他就进去,好似家里的一员一样。
要是葛凯琳家没人的话,他就在院门外等着,一直等到有人回来,然后这一天他都和葛家人在一块,到天黑吃过晚饭才回家睡觉。
原先他曾在校门口等过一段时间,是葛凯琳怕他被来往的人欺负,嘱咐他在家门口等。
今早也是一样,他睡到半早上才起来,磨磨蹭蹭吃完饭,这才慢悠悠往葛家走。
见葛凯琳的屋门上挂着锁,他习惯性退出院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
他不愿看见孙颖梨。
孙颖梨一般不出门,一年四季都在家,她不耐烦看见高争气,高争气也不喜欢她。
葛凯森和葛凯拓这一走,家里的活全靠郝沈梅一个人,会更忙不过来,早上葛辛丑和两个儿子一走,她也急匆匆收拾东西去了地里,走时给葛凯琳交代,她带了馍和水,中午就不回来了,要葛凯琳放学后自己弄点吃的。
葛凯琳哪里会舍得老妈一个人辛苦,放学时给贾海军和葛凯健交代,要是看见高争气,就告诉他一声,自己去地里摘棉花了,省得高争气放学了还看不见她着急。
她到地里时,郝沈梅刚好在吃干粮喝水,葛凯琳和老妈一起吃,吃饱了也好赶紧干活,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再回学校上课。
结果还没吃几口馍,贾海军就气喘吁吁跑来找她:“凯琳,你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