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景色,若是落在一个心态悠然的人眼中,自然是一副让人流连忘返的春景。
可是,在此时的含月公主眼里,却看不到这些美景。
她关心的是,那半掩的窗户后面,是不是躲着什么人,那人又是不是将自己方才的自语听了去?
含月公主这时心里既凛然又懊悔,今天先是没见到想见的人,随后又见到凤鸣舞这个不想见的人,让她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不存丝毫,若非如此,在有了凤鸣舞意外闯入之后,她又岂会如此大意的自语?
几步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完全打开……
就如含月公主先前猜测的,窗户后面有人,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窗户后面不只一个人。
凤止歌伸手拉了拉仍面带惶然的慕晓晓,神色淡然地看向窗内的含月公主,自在得仿佛这里是自家后花园,半点没有这是闯进了不该闯入的地方的自觉。
“见过公主。”凤止歌略施一礼便站直了身子,然后道,“臣女与表姐贪看园中美景,还望公主恕罪。”
嘴里说着恕罪,面上却没有半点慌乱。
甚至,说完这话,凤止歌还拽着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慕晓晓就往外走。
“慢着!”含月公主眯了眯眼,神情又回复了之前的优雅,她看着对她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的凤止歌,缓缓张口,“你就是威远侯府的大姑娘。”
她说得很肯定。
被叫破身份,凤止歌也没有意外。
春宴的请帖本就是含月公主发出来的,她自然清楚赴宴的都有哪些人,凤止歌与凤鸣舞一起出现在百花园外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含月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确认了凤止歌的身份,那慕晓晓是什么人,也就不能猜了。
事实上,若不是清楚这些,或者如果能瞒下她与慕晓晓的身份,凤止歌不会选择被含月公主知道身份。
她自然不会怕含月公主对她不利,但是含月公主要对付慕家和慕晓晓,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含月公主看着凤止歌,好半晌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眼中甚至还有些欣赏,“凤家大姑娘果然不同于常人,也对,能一手将本宫那位好姑母算计进慈云庵的,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赵幼君被送进了慈云庵,很多知情、人在惊讶之后,都认定虽然命令是皇上亲口下的,但这其中定然少不了威远侯府那位正室夫人的手笔。
毕竟,赵幼君再怎么说当年也是公主,就算再愚蠢,若不是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在那个时候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非得要进宫。
至于问为什么许多人猜测是慕轻晚?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只看赵幼君得了如今的下场,最后谁受益最多不就知道了?
再说了,听说那位威远侯夫人这二十年可着实吃了些苦,如今抓着机会报复回来,在后宅中也是平常的事情。
而且,威远侯府如今也就只有慕轻晚母女与凤鸣祥了,凤鸣祥就算不齿生母行事,终归不会下如此狠手吧,剩下一个未及笄的黄毛丫头,难道这多番算计,还能是出自于她?
就连太后和周语然,也都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太后,如今对慕轻晚算是恨之入骨,若不是上次在慈宁宫里被慕轻晚躲过了一劫之后,为了替凤鸣舞要那个郡主的封号,亲口向赵天南承诺以后再也不插手任何事,说不定太后都已经又出手对付慕轻晚了。
可是,含月公主却不这样想。
自打京中出现关于清平长公主的流言,京中有不少好奇心重的大家夫人都派了人去湖州打听事情的真相。
许是出于同是公主的原因,含月公主也派了人去湖州。
以威远侯府在湖州的响亮名声,要打听些事实在是太简单。
而当初在湖州传得人尽皆知的赏荷宴上发生的事,自然也就传到了含月公主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