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邵之坐在沙发,把女人的脚放在大腿上,取了支消毒棉签,动作温柔专注,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结果那通电话。
棉签刚碰到伤口处,女人就把脚抽了回去。
顾邵之抬起头,“怎么了?”嗓音低润温和,和接电话时的淡漠截然不同,“是不是很疼?那我再轻一点。”
男人眸里的温柔,几乎能让一个人溺死在里面。
对视了几秒钟后,晚夏率先移开视线,身子往后挪,“你有事就去忙吧,就只是擦破了点皮,又不是残了,我可以自己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沈唯一的经纪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在把手机给他之前,她是听到‘演唱会’、“舞台倒塌”这种字眼的。
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顾邵之似笑非笑的睨着女人,俊朗的五官呈现出一种温和的蛊惑,薄唇轻启,“再说一句让我走的话,我会以为你是在跟我闹别扭。”
“那真是不好意思,顾总想多了。”
“所以别再往后退了,掉下沙发我会心疼。”
男人一句看不透有几分真几分假的话,让晚夏的动作顿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真的没有再往后缩,怔怔的看着男人给她脚趾破皮的地方消毒,贴上创可贴,再把拖鞋给她穿好。
顾邵之把药箱整理好,放到桌面上,去浴室洗了手,出来的时候,小女人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脚趾发呆。
唇角带起一抹温和的弧度,伸手揉乱她的长发,嗓音低沉有磁性,“坐着不动,是想我抱你下楼?”
处理伤口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卧室里很安静。
男人突然的动作,将晚夏恍惚的神经拉回到现实,不露神色的躲开,并站起身,“你有事要出门,我下楼干什么?”
顾邵之牵着女人的手,往卧室外走,“下楼陪我吃晚餐。”
说的理所当然。
晚夏试图挣开,但在她有动作之前,男人手上的力道就加大了几分,她的微小的没有任何效果,
看在他给她处理伤口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由他握着,“你之前不是说心情不好,不打算吃了么?”
她从书房出来,就是准备下楼,把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的饭菜处理掉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顾邵之勾了勾唇,五官温和,“我想起来,有人曾经说过,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老了以后会有一堆毛病折磨我,而且,如果今晚那桌晚餐进了垃圾桶,她会不高兴。”
很多场景,当时很普通,没有放在心上。
但经过时光沉淀后,都酿成了深夜蚀骨的相思和疼痛。
尤其是酒后,他推开门,这空荡的卧室里,再也没有人笑着投进他怀里,似嗔似怒的抱怨。
过去的四年,他每天回家看到的,都是那让人绝望的寂静和黑暗。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眷恋的深情,黑眸低垂,眼底的情绪没有泄露太多。
走廊里的光线很柔和,晚夏清淡的眉眼没有起丝毫的波澜。
她选择性过滤掉了某些话,剩下的也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虽然已经做到心如止水,但男人所特有温热感透过掌心传到皮肤,她还是觉得有些抗拒。
晚夏没有给予顾邵之回应,也是他意料之中的,谈不上失落,他也没资格有这种情绪。
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坐下,“喝水吗?”
晚夏从被男人牵着手下楼的那一刻,就有些不太自然,此刻得了自由,浑身都舒畅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已经吃过了,你把我摁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截止到今天,所有同他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时候,都有活泼可爱的豌豆在。
即使两人不说话,也不会冷场尴尬。
但现在……
顾邵之似乎也没想听到她回答,自顾自的走到厨房,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兑好温度后,回到餐厅。
把玻璃杯塞在女人手里,而后在她对面坐下,不紧不慢的道,“你如果让我一个人吃晚餐,我就会不高兴,就会没心情想条件。”
晚夏,“……”
沈唯一出了事,他不是应该很着急么?
手肘撑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脸颊漾出清浅的笑意,“顾总平时做生意的时候,都是这样无赖又讨人厌?”
他只要一天不说让她见丘正的条件,她就得跟他多耗一天。
顾邵之喝了口汤,是他喜欢的口味,餐桌上的菜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比上一次要精致,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心思的。
抬眸瞧了女人一眼,“也得看对象。”
晚夏眨了眨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嗯哼?”
男人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慢条斯理的解释,“纪小姐跟那些客户不太一样,有些特殊,当然得区别对待。”
晚夏,“……”
她还能说什么?
餐桌上少了唧唧喳喳的豌豆,即使两人不再说话,整个餐厅里也只有猫咪时不时‘喵’两声的声响,空气里却也并没有晚夏以为的尴尬。
他吃饭,她喝水。
偶尔视线撞在一起,也都淡定自若的各自移开。
这顿晚餐,顾邵之吃了半个小时,虽然米饭没动多少,但汤和菜都少了一半。
用纸巾优雅的擦拭嘴角之后,他站起身,绕过餐桌,将发呆的女人打横抱起,“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身体突然腾空,晚夏本能的勾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