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极为在意这个话题,甚至也似要执意找出真相一般,脱口的话也极为的直白,毫无半点委婉之意。
凤瑶眼角一挑,面色也稍稍冷了几许,漆黑的瞳孔也清冷的朝他扫了两眼,随即便缓缓挪开,漫不经心的道:“不是。”
短促的二字,并不能让东临苍信服,正待东临苍薄唇一启,又欲问话之际,凤瑶继续道:“东临公子倒是好生糊涂。拜月殿这么多年来虽是不曾出过事,但却不代表无人不会对那拜月殿不利。毕竟,东临公子往日虽不知拜月殿内的真正秘密,但也不代表除了太上皇之外便无人知晓那拜月殿内的秘密了,就如,此番拜月殿一出事,太上皇就直接找上了皇后,如此说来,皇后啊,自然该是知晓拜月殿的事才是,也正因如此,皇后才会成为太上皇最是怀疑之人。”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再度道:“皇后一直不得太上皇真正宠爱,虽有国后之名,但却不过是无用躯壳罢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摆脱不了傀儡的命运,如此,一个深宫的女人,压抑了这么多年,若说心中无恨,自是不可能。又或者,皇后虽不对百里堇年提及过拜月殿的事,但若,皇后想借刀杀人,将拜月殿之事暗中透露给其余后妃,亦或是其余后宫的公子,大肆怂恿,促使后妃或是公子对拜月殿不利,从而冒险一搏,真正断了太上皇的魔怔与执念也说不准。如此种种,皇后嫌疑不小,宫中后妃与公子的嫌疑也是不少,东临公子独独跑来本宫面前质问,莫不是有些过了?”
冗长的一席话,越发令东临苍皱了眉,那双深沉的瞳孔紧紧发沉的凝在凤瑶身上,一时片刻,思绪沸腾上涌,杂乱无章,道不出话来。
凤瑶回眸过来,再度扫他一眼,继续漫不经心的道:“东临公子今日如此失态,本宫自然清楚。毕竟啊,百里堇年乃你极为重视之人,百里堇年丧了母,眼见百里堇年悲痛之至,你自然心有不忍。但东临公子莫要忘了,你与本宫才是一条船上之人,东临公子可莫要因小失大,坏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是以,有些不该有的猜测与怀疑,东临公子最好是莫要有。”
这话一落,东临苍叹息一声,略是无奈的道:“在下并非是想怀疑瑶儿,而是太过紧张无奈罢了。在下也不是担忧百里堇年悲痛欲绝,在下仅是,担忧他会因丧母之事而性情大变,从而,也将此事怪罪在瑶儿与颜墨白头上。”
凤瑶冷笑一声,“杀皇后之人,又非本宫与颜墨白。”
不待凤瑶尾音落下,东临苍叹息皆道:“但他会怀疑拜月殿失火之事与瑶儿或颜墨白有关。毕竟,瑶儿今日闯拜月殿之事,他虽不曾拆穿,但心头自然有所怀疑。如今太上皇掐死皇后是因拜月殿起火之事引起,是以,太上皇虽是杀人凶手,但对拜月殿放火之人也是罪魁祸首,百里堇年底线被大肆踩踏,他悲痛欲绝,满身震怒,定会对此追究个彻底。”说着,语气越发的显得幽远与复杂,“是以,在下仅是担忧百里堇年会因此而大变性情,从而,彻底发狂失控。”
这话入耳,凤瑶神色幽远,并未言话。
东临苍这话不无道理。大英皇后乃百里堇年最是重要的人,她一亡,百里堇年悲痛欲绝,致使性情大变也是可能。当初的颜墨白啊,不也正是因母亲溺亡,从而晦气大增,自小到大的信念都是为了复仇。是以,百里堇年,的确可能是下一个颜墨白,六亲不认,手段阴狠,只为报仇。
只是……
思绪至此,凤瑶稍稍敛神,低沉问:“大英太上皇杀了皇后,如今太上皇如何了?百里堇年可有着在震怒中公然敌对太上皇?”
东临苍面色越发复杂,“那小子仅是悲痛欲绝,跪在地上哭泣不止,不曾对太上皇反抗过。”
是吗?
凤瑶微微一怔,东临苍继续道:“也正因不曾反抗,在下以为,百里堇年那小子如此反应,比他大哭大闹更为严重。他若大哭大闹,肆意宣泄情绪,倒不足以让人担忧,却恰恰是仅是流泪,强行忍耐与屈服,在下才觉其中之事极为严重,只因他在强行忍耐,说不准面上屈服,心底早已怒气上涌,伺机报复了。”说着,再度叹息一声,不待凤瑶回话便再度道:“倘若百里堇年也仇恨加身,疯狂报仇的话,瑶儿,你需得即刻离开这大英禁宫了。”
凤瑶瞳孔一缩,心思起伏,并未言话。却是这时,殿外不远突然有厚重闷沉的大钟响起,钟声一声比一声震撼入耳,仿佛要撞碎人的心脉,一下,两下,三下。
足足,敲击了三下。
“是丧钟。”东临苍紧着嗓子道了一句。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顺势朝不远处的雕窗落去,沉默片刻,终是低沉清冷而道:“事已至此,避无所避。与其逃出宫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搅乱这大英宫闱。”
东临苍面色蓦地一紧,“瑶儿之意是?”
凤瑶转眸朝他望来,“皇后一亡,仅是百里堇年悲痛欲绝,愤怒至极,但若,太上皇亡了呢?”
东临苍顿时会意,脸色复杂凝重,深眼将凤瑶凝了片刻,回道:“太上皇一亡,人心不稳,禁宫不安。”
凤瑶缓缓站起身来,“当日让东临公子在太上皇长生不老之药中掺杂无色无味之毒,如今看来,此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