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的确很伟大,但是这种伟大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蒂法摇了摇头,“这对这些女孩不公平,她们不应该被当作工具使用。”
“可是我们不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么?”硫娜反问道,“我觉得就算知道自己只是被当做工具,训练生们也会继续坚守战士的准则的。你忘记了么?蒂法。‘战士即使沐浴着人类异样的眼神,也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被人类所误解吗?组织里的人也是人类,被他们误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蒂法为之气结,“我平常对你的教育还不够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家洗脑了?让那些准则见鬼去吧。你被人当做工具,难道不会生气么?你是人啊,你不是工具!”
“但是被当做工具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农户劳作也可以算是生产粮食的工具吧,领主大人是管理大家的工具。而我们每个人都是双子女神的工具。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世界才可以保持秩序。”
“那个不一样啦!”
坚信着“人本主义”、“自由民主”的蒂法和硫娜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他们的谈话涉及政治、经济、哲学、宗教等等方面,其深度不亚于又一次文艺复兴运动。由于其中的细节太过深奥,我们就不在这里详细列出了。
这在激烈讨论的两个女孩没有注意到,跟在她们身后的多丽丝眼中闪烁着的异样的神采。多丽丝在这个小小三人组之中的存在感总是最低的,她将大部分时间花在倾听上面,并用剩下的时间注视着蒂法。因为蒂法对组织所说的“大剑道”不以为然,多丽丝也开始对“大剑道”不以为然。要是多丽丝自己选择,她多半会坚守“蒂法道”。
多丽丝对于硫娜的态度介于畏惧与崇敬之间,她觉得硫娜很厉害。多丽丝将蒂法对于硫娜的亲近也当做是硫娜能力的一部分——取悦神的能力。在这段时间,多丽丝对于蒂法的崇拜有增无减,不过她平时总是很不起眼,所有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份有些扭曲的爱慕。
硫娜和蒂法的讨论渐渐进入白热化。“程序正义”、“反智主义”等等论题都被她们以不同形式提了出来。她们之所以会懂得如此多深奥的道理,都要归功于训练生生活之中的另一项变化。
训练生开始上文化课了。
由于大剑使命的特殊性,她们要学会融入人类,并且伪装成各种身份。从娼1妇到贵妇人,从放羊女到公主。这样一来,大剑就要学习人类的语言、文字、还有历史、宗教方面的知识。说到历史就会牵扯到政治和军事,说道宗教就会牵扯到哲学和辩证法。组织想让训练生在短时间之中获得他们需要知道的所有知识,可惜训练生是一批活泼好动的孩子,她们很难接受突如其来的填鸭式教育。训练生们开始问问题,比如蒂法在宗教课上就问出了很多值得深思的问题。
“双子女神能否创造出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
“双子女神在大陆上巡礼的时候是古妮雅先踏出的第一脚还是迪妮莎先踏出的第一脚?”
“人类竖起的双子女神雕像有没有双子女神的神识寄存?”
这些问题成功地让据说研究了神典一辈子的老先生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第二天,蒂法的哲学课被强制毕业了。另一方面,蒂法的历史课则差的可以,她总是会在回答问题时说出谁也不知道的名字。老师为此找了蒂法不少的麻烦。
硫娜和多丽丝两个女孩倒是中规中矩,各科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就是硫娜因为将食物带入教室,被老师骂了不少次。多丽丝则在伎女的模拟课程上拿了好成绩,并且成功地让蒂法喷出了鼻血。
被全班同学以怪异的目光注视的多丽丝有些胆怯,她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说了几句伎女常说的话,做了几个伎女常做的动作。
多丽丝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战士即使沐浴着人类异样的眼神,也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硫娜在一旁安慰道。
“是这样么……”多丽丝迷茫地看着蒂法念叨着“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被老师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