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纷踏的脚步声,雷克低声提醒,北堂先生来了。
黎七羽贪婪地呼吸着薄夜渊的味道,每一秒既痛又不舍,那紧紧抱着她的双臂蓦然松开,她脑子空白着。
第一次,薄夜渊将她推出去,她离开他的怀抱,望向急症室门口。
北堂枫带了几个贴身随从而来,凌燃也在,清隽的少年站在妖邪的男人身边,半只手臂搭着主人的外套,画风很美。
北堂枫的精神比上次见到好一些,眼神精戾,飞快地滑过黎七羽,淡淡地落在薄夫人身上:“死了?”
“急性肺炎加伤**叉感染,炎症并发,抢救无效。”雷克说道,“有手术视频佐证。”
北堂枫颔首,凌燃戴上手套上前检查尸一首。
北堂枫站在几米远,不近不远,看着黎七羽,不说话也不逼迫。
薄夜渊紧绷着下颌,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不是箭弩拔张的刀光剑影,反而心思都特别深沉。
黎七羽重重地闭了下眼,在她想要和盘托出一切的时候,薄夫人死了。
小七夜的性命危在旦夕,如果在这时候告诉薄夜渊——孩子其实是他的,是有多残忍呢?
仿佛一年多前那个暴雨夜,薄夜渊在孩子“夭折”以后,才知道是他的。
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最痛的事。
黎七羽又怎么能够让这痛给他第二次!
“少主,查过了,身上多处感染的伤口。”凌燃拿着镊子拨弄着薄夫人身上的皮肉伤口,化脓了。
黎七羽不由得看去,薄夜渊和北堂枫同时开口。
“别看。”
薄夜渊已经伸手去拽她的胳膊,而北堂枫身形移动,去挡她的视线。
黎七羽:“……”
凌燃检查了个大概,说出薄夫人遭受过什么刑法,而且她不止一次被用刑,身上原本就有旧伤没有好。在上次薄夫人被擒,就动过刑了,放出来才几天,身体还没复原又被抓了。
“我没动重刑!”薄夜渊黯眸,“没想到她这么娇气——”
“薄先生,我想没有哪个女人禁得起这样折腾。”北堂枫敛神,“如果薄家不打算安葬的话,不介意我把她带回去处理?”
薄夜渊生硬地扭开脸:“请便。”
北堂枫朝黎七羽走了几步,白手套掌心向上,绅士地递在她面前:“七羽,回家?”
黎七羽浑身一震,仓皇的眼神看着薄夜渊。
他的脸别开盯着窗外,肌肉紧紧地绷起。
“当然,我遵从你的选择。”北堂枫你挑起唇,眼神倏而灰暗。
黎七羽内心痛楚,到现在她被事态逼的往前走,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薄夜渊已经放手了,这是最好的局面!
黎七羽抬手,机械地搭在北堂枫的手心里。
北堂枫笑了,眼神里晃着迷离,将她拉至身边:“我倒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你再回到我身边,是这样的方式?”
原本也约好了是今天,可给他电话的竟然是薄夜渊!他主动放手,叫北堂枫过来带人走——
黎七羽机械地往前走,薄夜渊未曾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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