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玲珑虎视耽耽瞪着颜栩,这人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女扮男装是被人看到过的,据说还在六扇门挂上号了,这人早就盯上她,后来是师父铤尔走险,这才让她脱身。
自从大婚以后,玲珑忙于应付他时而神经病时而不要脸的行为,她竟然忘记曾经险些被他抓住把柄的事了。
玲珑想到这些,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让她穿上男人的衣裳,该不会是要试探她吧?
做贼的永远都会心虚!
颜栩没有深想,他继续怂恿:“宫里的嬷嬷昨天就走了,别说不会有人知道,就是被人看到也没什么,你还小,传到母后耳中,也会认为是我的缘故,不会斥责你的。朱雀大街上的红宾楼,这会儿还有满黄的梭子蟹、带膏的大闸蟹,听说也就还有几篓子了,过了这两日,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吃到了。从朱雀大街出来,走过两条街就是天桥了,那里有打把式的,变戏法的,还有穿着木屐的扶桑人,黑炭似的昆仑奴,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就是京城的天桥。“
他边说边瞥向玲珑,见那小贼坯子的眼睛已经亮起来了,刚才还像是只炸毛的小猫,这会儿小爪子已经收起来了。
天桥啊,传说中的天桥啊。前世的时候,天桥只剩下一个地名了。
“您真的只是想带我出去逛逛,顺便吃个饭。没有别的?”玲珑问道。
颜栩一头雾水,难道我还要在大街上和自家娘子耍流氓吗?本王没有那种爱好。
“你若是不想去,那还是让厨房传膳吧。我还想带你顺便去四平胡同给岳母请安,那也改天吧。”颜栩转身,自己撩了鹅黄色绣着秋菊满园的门帘,进了西次间,显然是要歇下等着传膳了。
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总能挠到玲珑最敏|感的那处,比如说现在,无论是红宾楼的螃蟹还是天桥的杂耍。好吃的好玩的。还是没能打动她,那就立刻扔出杀手锏。
岳母大人!
小丫头乖乖就范,紧跟着他也进了西次间:“王爷,那我穿上小厮衣裳。也还要带身自己的衣裳。让我娘看到我穿成那样。该不认识我了。”
她穿得中规中矩时,冯氏大多时候也是不认识她的。
...
半个时辰后,一身青莲色细布直裰的颜栩走出王府后门。他身边只带着一个小厮,几个侍卫则在十几步外不远不近地跟着。
自从赐婚之后,玲珑还是第一次女扮男装,且,还是大白天。
仲秋时节,太阳并不毒烈,可玲珑还是连打两个喷嚏,她抬头看看明亮的天空,又打了一个喷嚏。
颜栩诧异地看着她,这孩子也真行,换身衣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方才还是个中规中矩的小娘子,这会儿就是当街打喷嚏的小破孩。
“你怎么了?”他问。
“没事,我不习惯白天出来,对阳光有点过敏。”玲珑讪讪的,这是她的老毛病了。
颜栩暗笑,你当然不习惯了,你最习惯的是夜黑风高,溜门撬锁。
偏偏本王也有那个爱好!
我喜欢!
“先去四平胡同看岳母吧?”颜栩问道。
他以为玲珑一定会点头,可猜错了。
“先去红宾楼吃螃蟹,顺便也给我娘带上。”
颜栩伸手摸摸她头上的小抓髻,有种想把她的头发揉乱的冲动。
玲珑甩甩头,甩掉他的手。胡同口停着一辆骡车,就是大街上常见的那种。
两人上了骡车,出了东华胡同,颜栩就把窗帘卷了,让她能看个清楚。
“难得你能白天出来,就好好看看。”颜栩笑道。
玲珑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可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住了,她看到了骆驼。
“那是骆驼啊,牵着骆驼的是波斯人吗?”
颜栩奇怪地看她一眼:“你竟然知道那是骆驼?我在京城也是头回看到。”
玲珑嘿嘿干笑:“我在游记里看过的......真的。”
牵着骆驼的人雪肤高鼻,玲珑一眼就看出那是典型的高加索人的相貌,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波斯人。
他们的骡车拐上朱雀大街,那牵着骆驼的波斯人则拐上另一条街,颜栩告诉她,他们应该也是去天桥的。
红宾楼客似云来,玲珑还是第一次来酒楼,很是好奇。颜栩刚想带她上楼,就听到有人说:“看那小倌儿,长得多水灵,也不知是哪个馆子的。”
颜栩的脸色变了,拽着玲珑就上了二楼。早有掌柜的亲自相迎:“十二爷,您今儿个来得真巧,二爷和七爷也在小号,您看是另开,还是和两位爷开在一起?”
红宾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这里的东家和掌柜自然都是有些背景的,不但和达官显贵有来往,就是这几位王爷也都认识。
听说二哥和七哥也在这里,颜栩兴趣索然,如果不是哄着玲珑高兴,他这会儿就掉头走了。
“另开一间,离得远些。”
进了雅间,颜栩就让小二把桌子移到临窗的位置,湘妃竹的帘子垂着,从缝隙里能看到热闹的朱雀大街。
能来红宾楼的非富则贵,又是浪荡的公子哥们常来的地方,他可不想再有人对玲珑指指点点,把她当成小倌人。
“您看我干嘛?我脸上脏了吗?”玲珑问道。颜栩正在盯着她看呢。
“我有点后悔带你出来了,一会儿去天桥,还是雇顶轿子吧,你坐着轿子逛。”
“唔。”玲珑没有意见,能来酒楼,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