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哥！”
她突然惊觉，相识一个多月以来彼此还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以前最多就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而且基本都是在程悠然在场的情况下，现在她不在了，两人要么没话说，要么就针锋相对。
是时候该坦诚相待了。
“我可以发誓：除了上次你给的那个手机号码之外，我完全没有半点儿悠然姐的消息。程叔叔从美国回来后找过我一次，不仅不肯透露半点儿她的踪迹，还希望我——”
她实在没有胆量再说下去，免得被误会自己是真的爱慕虚荣且企图鸠占鹊巢，毕竟在对方曾经的印象里，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不要脸之人。
她想了想，及时地改口道：“好好帮忙打理‘忘忧’。”
汤明朗满脸灰暗，双手置于裤缝线中间不发一言。
过了片刻，他又记起另外一件事，于是又带着歉意地说：“小欣已经跟我承认，那只仿真蜘蛛是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放进你的礼物盒里，我替她向你道歉！”
时小悦一直忍着没有打断，因为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即使汤可欣的诡计得逞，自己再丢脸都无所谓，只要作为寿星的汤爷爷没有被吓到就好。
她打算付之一笑，不曾想扯到了伤口，痛得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如果仅仅只是表现出自己的大度还远远不够，其实说心里话，时小悦一直都觉得亏欠了汤可欣，哪怕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程悠然是因为她而离家出走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再联想到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她更加觉得羞辱和难过。
“她明明还那么小，承受的却一点儿也不比我们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哄好她，争取早日修补我俩的关系。”
时小悦越说越顺口，完全忘了自己明天就可能会离开的事，即便后来终于记起来了，她也实在做不到顶着个破鼻子出去到处吓人。
还是乖乖留下来，至少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然而一说到留下，她又充满了恐惧，这一个月失去自由的日子让她饱尝各种委屈，如果继续，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
“你早点儿休息。”
原计划进行一次促膝长谈因为这句话而提前终止，时小悦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毕竟汤明朗历来都话很少，能跟自己聊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喝多，他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对方就要坐沙发上起身，她突然鼓起勇气问出了一道一直以来自己最耿耿于怀的事：“汤大哥，说实话，你现在相信那些药不是我下的了吗？”
答案一直在胸口翻滚，有几次差点儿就要呼之欲出，都被汤明朗忍住。
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回答呢？其实他也不是很怀疑时小悦，只不过她是所有人当中最有可能的，自己没有理由排除她。
既然说出来会造成伤害，还不如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