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人,现在无事了吧?”见到战利品跑得没影没踪,孔庆没好气地问道。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宁三姑暗自气闷,她算是彻底看明白孔庆的德性了。
初见孔庆的时候,夜狐狸还觉得这家伙身在绿林,但论文能跟曾贤搭讪几句,论武也有迈入意境的机会,算是个青年英杰了。
虽说出身绿林,但以后真不定还有被仙武宗门收录的机会。看在这点缘分上,她还真有那么点投身孔家寨的念头。
可现在看来,果然这世间之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孔庆算得上是文武全才,但此人格局太小,做事莽撞,目光只盯着眼前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哪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或许以后多些江湖磨炼,他能慢慢雕琢出来,只可惜这次孔家寨擅杀朝堂命官,本地几个仙武宗门只怕容不下他们了。
“以曾贤的体质,应该撑不住那等重伤,你们不用急着去追了!”庞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曾贤原是你们的目标,本官本来无需插手,只是你们无能,才连累本官做到了这等境地……”
“庞大人的意思是……”宁三姑略有所思,目光微闪。
“本官帮了你们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你们不该为本官解决掉眼下的小麻烦吗?”庞点检长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过身去。
“好,倒也合理!”宁三姑嗤笑一声,视线转向四周茫然不知所措的点检司兵丁。
“三姐,他在打什么哑谜?”宁三姑懂了,孔庆却还有些迷糊,不解地问道。
“啊~”
不过,孔庆没有迷糊多久,当第一个兵卒被宁三姑杀掉后,他也恍然了。庞亮是想借他们的手杀掉这批点检司的兵丁,这样才能毁掉最重要的人证。
只要曾贤和这些本部兵卒死掉,其他人的证词就无足轻重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惨叫声,这些大多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兵丁一一横尸在地。
半晌之后,曾府后院已是遍地尸体。
“庞大人,事情已了,我等先走一步!”
等到杀死院中最后一个兵卒,宁三姑将手上毒刃在尸体的衣物上抹净血迹,皮笑肉不笑地朝背身而立的庞亮抱了抱拳,带着孔庆翻墙而去。
两人走后,庞亮终于回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麻木神情,扫视着满地的尸体,忽然间魁梧的身躯矮了一截,跪倒在地对着尸体重重磕下。
“兄弟们好走,庞亮对不住你们,若有来生,当为猪为狗任由诸位兄弟宰杀处置!”
磕了几个响头,庞亮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噗”的一下,狠狠砍了肩膀一刀,随即将长刀一扔,抱着膀子就高声惨呼着跑出了曾府。
……
“郭医师,我家少爷……”曾四紧张地望着面前正在洗手的青袍老者。
“曾管家放心,老朽已帮通判大人止血,只要伤口不再崩裂,担保三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青袍老者洗净双手,抹了抹汗回道。
“三天?只能保住三天!”曾四犹如被雷劈中,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以通判大人的体质,失血如此之多,内腑又受创太重,能熬到现在已是侥天之幸。”青袍老者摸着长须摇头叹道。
“他暂时全靠老朽药堂里那株三百年份的人参吊命,等到药效一过,那就神仙束手了……”
“郭医师,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曾四失魂落魄地问道。
他在外人面前总称呼曾贤老爷,但实际上曾贤算是他看护了十多年的少爷。两人感情深厚,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有!”青袍老者扫了一眼屋外院落中相坐对饮的两个青年,压低了声音在曾四耳边说道,“曾贤是个好官,故而老朽才指点你一条明路。
他腹部伤口不难处理,只是现在油尽灯枯。若想熬过这段最危险的时刻,就必须给他弄来续命用得天材地宝。这种东西举世罕见,只有两种地方才一定会有。”
“哦,什么地方?”
曾四一颗心直往下沉,他可不是毛头小伙,自然知道能续命的东西都是宝贝,常人活一辈子说不定都看不见一样。
曾贤虽说是个官,妻子乔氏也出身大户,可依然没有这种东西。
“一是成都王宫御医堂,二吗……”青袍老者撩起袖子,轻轻地指了指屋外的两个年轻人。
“仙武宗门!”曾四眼睛一亮,目光慢慢炽热了起来。
“白兄,这回是被你坑惨了。”陈明满脸忧郁,看着神情自若的白崖,哀叹着说道,“本来抓个曾四只是个小任务,完不成也无关紧要。可现在偏偏陷进了官场漩涡,一个处理不好,回师门非吃板子不可……”
“切,你小子还敢说,谁让你出卖哥来着,这都是报应!”白崖瞥了他一眼,他现在也是满腹牢骚,就怕曾贤挂了,导致任务失败。
“你叫来的那个郭医师靠不靠谱,我以前听药王谷的医者说过,世俗医师总归比宗门药堂差一点的,你干嘛不从蟠龙派药堂请一位医者过来?”白崖不满地问道。
“小弟做不到啊!”陈明叹了口气说道,“蟠龙派不比你们青城大宗,只要是牵扯到官府朝堂,除非派中长老那个级别的上师特许,否则药堂医者绝不会出手救治曾贤!”
“这位郭医师在阆中城赫赫有名,是个杏林圣手,能请到他就算不错了。”
“哼,那两个江湖客,还有那个庞亮……真是可恶之极!”白崖想起半天前的一幕,不觉怒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