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从护城出来后,在城外某个僻静的树林里停顿了下来,点燃一块钟灵木丢进了挖好的土坑里。同时又将他的身份铜牌递给铜尸,自己则退进了树林内部。
大约大半个时辰后,一只黄鼠狼模样的动物来到了树林,一边警惕地观察着白彤,一边又扇动鼻翼,嗅着钟灵木散发出来的味道。
不过,摄于铜尸的威胁,它始终都不太敢靠近。
“师傅,应该就是这里了,小金进了树林!”
幸好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当片刻后,三个人影走进了树林,黄鼠狼模样的小东西就赶紧跑回了她们身边,拟人地后肢站立,用前肢指着不远处静立不动的白彤。
这三人都是女子,领头的女子是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道姑。
这道姑身穿湛蓝道袍,淡眉杏眼,额点朱砂,只是目带沧桑,似乎实际年纪要远大于表相。她左袖口绣着一片连绵的雄伟峰峦,右袖口绣着沧海波涛,手持拂尘,神情宁静地站在原地。
道姑左右各自站着一个少女,左边那个双腿笔直修长,一条乌亮粗长的发辫垂在身后,满脸英气,虽然胸部平平,却不失为一位美少女。
右边那个却是童颜萝莉,穿了一条兜胸高裙,偏生她这里极为有料,将兜胸高高撑起,露出了半片雪白~粉嫩,叫人看得直喷鼻血。
这两个少女可不正是在武陵跟白崖错身而过的青城同门,马颖和孟甜!
“这是……铜尸?”孟甜看着戴着斗笠,僵立在前方的白彤,不由疑惑地问道。
“它手中好像有东西?”马颖眼尖,一下就发现了铜尸手中的金属反光。
“是我青城弟子的身份牌,这应是那位同门的随身护法!”蓝袍道姑露出一丝微笑,一抹指间的铜戒,取出一块玉牌递给孟甜,淡然说道,“这人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甜儿,将我的身份牌拿给铜尸!”
“师傅,这人好不地道,都告诉了他,是麻姑观同门邀见,居然还敢如此轻慢!”孟甜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胡说!”蓝袍道姑扫了她一眼,淡声呵斥道,“出外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张纸条如何能取信于人,那位同门做得没错。”
道姑看两人皆有些不以为然,柳眉微蹙,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二人平日在观中多受人追捧,却不知江湖凶险。若长此以往骄纵下去,只怕今后历练遍布荆棘,什么时候断绝武道前路也不稀奇。望尔等慎之警之,莫要浪费了天赋年华!”
“是,师傅(峰主)!”两女无奈对望一眼,各自躬身应下。
孟甜不情愿地走到铜尸面前,将蓝袍道姑的身份牌递了过去。
铜尸见她来到跟前,终于有了反应,取走道姑身份玉牌的铜尸,也将手中握着的铜牌放在孟甜手里。
“清都观,箓坛道童清远,白崖白子烈?”
见到铜尸纵跃远去,道姑知道它去找了自己主人,顿时也不追赶,站在原地察看孟甜拿来的身份铜牌。
“这名字好生熟悉……莫非是净罗真人那位很能惹祸的徒孙?”蓝袍道姑蹙眉想了一会,突然展颜微笑,对着摸不着头脑的两女说道。
“若真是那人,倒是不枉我们等他一等!”
“师傅认得这人?”孟甜好奇地问道。
“你们应该也认得!”道姑轻笑,忽然换了个话题笑问道,“最近两届武试,益州少年俊彦无不以考入青城为荣,甚至大幅压过了峨眉和药王谷,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徒儿不知!”孟甜茫然地摇了摇头。
“峰主,我知道!我听山上的师兄弟们议论,这都是因为三年前,峨眉静雀峰上的那场变故!”马颖脸色红扑扑的,有些兴奋地说道。
“哦,颖妹莫非说的是那个桑面聂政?”孟甜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师傅,难不成这白崖白子烈就是那个火烧静雀,为了不牵连师门就剥皮削面的桑面聂政?”
“这种惹是生非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蓝袍道姑似笑非笑地看着童颜萝莉,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颖儿说得没错,这两届武试的盛况,确实有赖当年那人惹出的祸事!”
孟甜脑袋一缩,扭头吐了吐舌头,她可知道自家师傅生性恬静,很烦那种好勇斗狠的游侠儿。
桑面聂政的行径或许在青城其他真人眼里属于有情有义,是个豪爽侠义的伟丈夫,可在自家师傅面前就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凡事总要以道为先,你二人伴我左右良久,应知贫道不喜鲁莽行事。”蓝袍道姑轻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只是那人……贫道却是佩服的,不过,不是为峨眉之事,而是他未入青城之前的往事……”
“未入青城之前?”两女大感好奇,孟甜抬头追问道,“师傅,听说那人孤身独闯峨眉之时,武不过气境,年不过十八,未入青城之前,岂不只是一个黄口孺子,他又做过何事?”
“不错,听人言,那年……他似乎未满十四,确实只是一个黄口孺子!”道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幽幽然说道,“可就是这个未满十四的孺子,为报不平,敢入虎穴斩匪首。为一诺,以幼年之身,远游数十万里……”
道姑说着自嘲般一笑,“途中为救百万饥民,此孺子敢自毁容貌混入郡府,杀郡守烧官台。与之相比,峨眉那事又算得了什么,剥皮削面这种事情,他已经是第二次做了!”
“师傅,你说得,说得……莫非是狄道城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