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奕珵眼神一瞥,看皇帝的贴身太监也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知道有些事情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这样的心思更加沉重。
“因为朕当年有一爱妃,身患重病,恰好皇后手里有救命的药。”皇帝言简意赅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数的心酸。
当年这件事情肯定附带了很多东西,结果就是皇帝妥协了。
“如果当年能碰见一个像你这样的名医,或许,朕这一辈子不会过得这么悲惨。”皇帝呢喃的说道,越发陷入了回忆,带着几分伤心。
“就算当初皇后手里有药,皇上付出的代价莫非就是立她为后?”宣云锦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她不是有丈夫和孩子吗?”
这样的事情,小王爷知不知道?又怎么能够接受?
皇帝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所以,很快的她丈夫死了,偏生坊间还传闻朕觊觎她的美貌,害死了她的丈夫夺了人。”
嗯?宣云锦和章奕珵对视一眼,觉得这故事真精彩了。
换了一个版本,竟然南辕北辙,可怜的皇帝。
“那……林……”宣云锦才想起不知道小王爷他爹的名字:“那个她丈夫会成为王爷,也是皇上交换的代价吗?”
“是!”皇帝这个字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会封一个大梦皇室为王?他到底有什么功劳值得朕这么做?”
其实皇后一开始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让夫君封王,那就跟大梦差不多了。
一心为了爱妃活命,皇帝倒也不计较的同意了。
可真当重新做了王妃,皇后才发现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她丈夫没有实权,没有封地,最多有一点刚干巴巴的俸禄。
他们本来就是逃难来黎国的,身上有点银子,却没有任何的底蕴。
可以说,除了一个王爷的名头,住了一个好点的宅院,其实并没有多出太多的东西来。
这样就算出门,迎接的也是异样眼光。
别人看这一家人,完全就是被馅儿饼砸中的模样,讥诮讽刺。
就算有很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会觉得上不得台面。
正儿八经的功劳没见着,莫名其妙被封王,谁还能服气不成?
所以,表面上恭敬得挑不出错来,暗地里各种排挤,日子根本不好过。
这就好像幼年丑小鸭掉进了鸭子堆里,完全是异数。
皇后对这样的生活自然不满,每次却只能找皇帝撑腰,次数多了就引起了后宫嫔妃的注意。
毕竟是一个女人,又不是女官,怎么比后宫嫔妃还容易见到皇帝呢?
与此同时,后宫当时并无皇后,先皇后到驾崩都没能有孩子,所以也没有嫡子,各嫔妃大概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斗得厉害。
出入皇宫频繁了些,皇后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爱妃得了药,身体倒是真的好了起来,朕很欣慰……”皇帝嘴角微微勾起:“可好景不长,不过两年时间,眼看身体要好的爱妃却突然病情恶化,极快的走向了死亡,当时,朕也是慌了。”
宣云锦恍然:“所以,你觉得皇后那里还有药?又跟她做了交易?”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虽然交易的内容也吓住了朕,可当时别无他法。”
“朕本来还以她有丈夫为由拒绝了,哪曾想没出三天,她丈夫就病死了。”皇帝现在想起都忍不住有些哆嗦,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面沉无波的女人带着孝是如何站在他的面前,然后淡淡的说现在就可以了吧!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些纠葛,最终朕还是无奈的同意了,一个继后的位置,朕足以让她有名无实。”皇帝当时是如此自信的想着。
宣云锦点了点头,觉得皇帝就该如此,皇后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还惹到了皇帝。
“爱妃服了药之后,病情重新稳定下来,加上朝堂事情多,朕无暇过多的顾忌后宫,直到一年后,爱妃病情再也没有了回转余地,朕才发现,皇后的位置竟然坐稳了。”
对此,皇帝说多了都是泪。
他的确小看了这个女人,仅仅一年,竟然不好动了。
宣云锦不解:“为什么?你不是皇帝吗?皇后的一切尊荣都是你给予的,有什么不好动的?”
“第一,她竟然拉拢了不少朝臣,有的甚至地位不低。再来,有皇子公主的命在她手上,她手里有毒药,这是朕至今还顾忌她的最大原因。”皇帝表情闪过一丝悲哀。
“咦,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她会医术吗?”宣云锦不满。
“手里有毒药,不代表就会医术啊?”皇帝无比疑惑,这两个是等同的?
“额……”宣云锦哑然,好像也对。
“她手里既然都有救治爱妃的药,有毒药也不稀奇,稀奇的是,朕的御医解不了。”皇帝对子女本来就看重,皇后可算了抓住了他的命脉。
皇帝特别后悔的是没有好好看住这个女人,趁着他忙碌,竟然对孩子下手,并且以此来要挟。
章奕珵同情的看皇帝一眼,被一个女人威胁到这地步,一国之君做得也够窝囊的。
“不是吧,既然你们的关系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还会宠幸她?”宣云锦嗤之以鼻,皇帝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确定血脉,很显然在对的时间都滚过床单的,这又算什么?
皇帝脸色微微古怪,跟一个比女儿还小的女人谈论宠幸的问题是不是太诡异了点?
可话题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