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步上前去，厢门大开，屋里一片狼藉，侍女才送来的汤药被打翻在地，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孟婆像只受了重伤的小动物一般缩在屋子的一处角落里，瞪着一双大眼睛，语无伦次地骂咒着。
“你退下吧！”阎罗王看那被吓得巍颤颤的小丫环，叹气。
南风踏进屋，朝那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走去。
我本想跟进去，却被炽炎拉住了。
“这孟婆情绪不稳，小心伤着了夫人。”炽炎谨慎小心。
我点头，站在门外看着。
“不要过来！”南风这才走到屋子中央，孟婆就大叫起来，跟见鬼了似的。
“姜儿，是我呀！”南风停了下来，不急着往前，只是温和地唤了一声。
“嗯？”听到有人唤自己的闺名，陷入崩溃中的孟婆猛地缓过神来，映入南风模样的一双大眼睛蒙上了湿雾。
“是你？！”她嘴唇颤抖，在凌乱的记忆中寻到了关于南风的影子。“南风？”
“是我！”南风点头，再一次挪动步子，一点点与缩在墙角的孟婆拉近距离。
“你……”孟婆看着走到跟前的南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封印了吗？”
好极了，孟婆的记忆失去的可是不一小段。
“我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南风搀扶虚弱的孟婆。“你看起来情况很糟，头上的伤口裂开了，来，回床上躺着，我给你处理伤口。”
“伤？”孟婆顺势抬起手来，反手摸了一下后脑勺，一掌子的血。“……我头好晕，好乱，就像有无数颗炸弹在里头爆炸。”
“嗯，我给你治疗，很快就不疼了。”南风说。
“是，我记得你……最擅长疗伤了，你还帮我救活了花花。”孟婆揪着衣襟的那只手松开了。“……花花呢？我怎么没看到花花了？”
说话的时候，孟婆扫了眼周围，目光才经过我又迅速地撤了回来，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
“啊-”她见了鬼似的大叫起来，蒙着泪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明这里就是阴界，为什么总有这样的恐惧效果？！
我被瞪视得浑身不舒服，在这里所有的都是鬼，只有我是活的，好吧。
就算失去部分记忆，孟婆也应该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吧？她神职多年，肯定不是第一次在阴界见到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想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似的，孟婆指了指我，然后痛苦地扯住脑袋两侧的头发。“她……她……”
半天，她没想起我是谁来。
不管我是不是圣女的转世，我和圣女在外表上看至少极像的，甚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孟婆不可能没和死了许久的圣女打交道。
然而，她却记不得那个与她同样身负神职的圣女了。
“我想不起她……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里？”孟婆直直地盯视我。“她不应该在这里的。”
“小月是我娘子，随着我来探望你的，她是活人。”南风解释，搀着孟婆往床的方向去。“我从封印里出来后就娶了她，你们见过的。”
“……南风，你被放出来了？……你是因为什么被封印的？”南风转移了孟婆的主意力，却又让她跌进了另一个联接不上前后的记忆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