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她渐渐远离的心情和关注。
“对不起,忘了恭喜你。”他迷惑了,第一次发现皮皮的目光竞也难以捉摸,“我不知道你己经结婚了,那位贺兰先生——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博物馆工作。”
家麟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以前她的话很多,他说半句,她会讲一箩筐,现在她也知道了保留,知道了含蓄。他不禁呆住了,半晌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皮皮,将来你的生活若有不如意,我会等着你。你病了,如果没人照顾你,我会照顾你。”
说这话时他有点激动,声音都是颤抖的。看得出他有很多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好啊。”皮皮笑着说,随即假装要喝咖啡,将手抽开了。
他的脸僵了僵,为了掩饰自己,看了看手表,起身说:“我得去看看我的父母。”
“那是当然。快去吧,你爸妈可着急了。”皮皮说着,却没有站起来。正要离开,他的身了忽然一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回头对她说:“皮皮……我和你……”
“我不再爱你了,家麟。”她立即打断他,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总之,声音有些大,听起来有点陌生,好像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不过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说罢看着他,泰然地笑了。
他身形一滞,随即也笑了,似乎同意她的话。然后他没再说什么,很快消失了。
几年来堆积在心头的痛忽然间不见了,她觉得一阵轻松,赶紧拨通小菊的手机。
“哇哈哈!小菊―抢购季节来到啦!陪我一起去抢购吧!新婚大采购!”
“先说清楚,谁是新郎谁是旧郎?
“什么新的旧的?新郎从来只有一个,贺兰静霆。”
贺兰、静霆。
多么美的名字。
贺、兰、静、霆。
每个音都在舌尖跳跃。
一定要到失去才会珍惜吗?郝思嘉直到故事的最后几页才明白自己
爱着白瑞德。
皮皮觉得,自己比郝思嘉强太多了。
一周很快过去了。
皮皮买来的被子、床罩、枕头,和全套的高级杯具己堆满了小菊家的柜子。她暂时还不敢宣布婚礼的事,琐碎的前期准备都在地下进行。方针已定,余下的不过是一样一样地来。从周一晚饭时间开始,皮皮向家人介绍了自己的“男朋友”。从长相身高讲到经济基础,从道德品质讲到职业前途,每一条都让妈妈和奶奶称心如意。妈妈说,有房有车有存款,这样的女婿也找得着,可贵的是年纪也相当,只大个三四岁,这样的年轻人有后劲。奶奶说,别的都不要紧,只要他能对皮皮好,能逗着皮皮笑,互敬互爱,互相扶持,就是个好男人。至于贺兰静霆的日盲症和狐仙身份,大家太高兴,皮皮不提也没人细问。倒是一直插不上嘴的皮皮爸磕了磕烟斗,说了句:“不论怎样,人总得来一趟,家长们得见见,对吧?”皮皮赶紧说;“当然当然,他最近出差了,一回来就会来看你们。”
自从皮皮有了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家里配合着安静了很多。大家都在期待着见到这个未来的女婿。
又一周过去了。
皮皮仍没收到贺兰静霆的电话。她不敢打他的手机,也不敢去闲庭街,生怕坏了他的事。但打听贺兰静霆的去向她还是有办法的。
她去了千美医院。
修鹏和宽永,不会不知道贺兰静霆的行踪。
在医院的一楼她听见了一件可怕的事。
“我找赵院长,赵宽永先生。”她对接待小姐说。
“您是哪一位?
“我姓关,曾经是这里的病人,也是他的朋友。”
“赵先生去世了。”小姐低声说。
皮皮吓了一大跳:“赵先生?你确信是赵宽永先生吗?
“当然。”
“什么时候去世的?#39;,她问,预感到大事不妙。
“两周之前。”
“为什么去世?得病了?
“心肌梗死。”
皮皮疑虑重重地看着接待小姐。她清楚地记得贺兰说种狐没有内脏,只有生殖器官,通常情况下是不容易死亡的。可是,一旦被人夺去真元,他们就会像一具空壳那样倒厂,像一只气泡那样消失。所以,宽永绝不会有什么“心肌梗死”。种狐,尤其是像宽永、修鹏这样血统纯粹、修炼多年的种狐,是狐界最凶猛好斗的一类,能杀掉他们的狐仙屈指可数,就是贺兰本人对他们都很礼待。
这么一想,她的腿肚子一阵发软,差点站不稳。难不成是青木先生出山了?难不成是赵松到了c城?难不成又是一个真永之乱?她越想越怕,顿时心乱如麻,不自觉地将那接待小姐的手抓得紧紧的:“那么,请问,修先生呢?修鹏先生?
“他现在是院长。不过这一周他送赵先生的棺木回乡安葬去了。说是家乡的规矩,葬礼一定要在家乡举行。我们这边正赴上旺季,病人流量大,人手不够,到现在连个追悼会都不来及安排。不过赵先生就这么突然地去了,我们都是很伤心的。”
回乡?安葬?皮皮越听越糊涂:“你知道赵先生是哪里人吗?
“天水人。”
没听过这地方,她怔了怔,接待小姐补充了一句:“在甘肃省。”她要来了修鹏的手机号,跑到门外给他打电话。话机响了几声,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接下来她方寸大乱,开始给一切认识贺兰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