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皎皎也抿唇低笑。
他们这里一切进展顺利,想必武立新那里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毕竟,过去三年天长县上下都是拧成一股绳的,大家都以崔蒲这个县太爷为马首是瞻,最后都快把崔蒲当做天神一般膜拜了。崔蒲和武立新之间的恩怨,大家也都知道一些。现在他却是只身闯入虎**……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下衙归来,武立新又气得面铁青,嘴里咒骂不停。“这天长县上上下下果真都被姓崔的给教坏了,一个个都和他一个臭脾气,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在接下来三年都要和他们在一处过,我真恨不能把他们都给抓起来打死算了!”
裴氏见状忙问:“可是今天又有人在公堂上对你不敬了?”
“那也得有人肯上公堂才行啊!”武立新大叫,“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海陵县不仅一事无成,还将那里搅得一团糟。百姓们遇到冤情找我告状。我也都偏袒那些富贵人家。导致他们都不信我。所以直到现在,衙门里连一张状纸都没有接到过!我每天出去了也就在那里干坐着,根本连事都没得做!“
其实,别人说得也没错呀!当初你在海陵县的确是一件正事都没干过,反倒是惹下了不少烂摊子。
而天长县的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崔蒲这个英明神武的县尊的引领,谁又瞧得上你?他们只是选择无视你,其实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裴氏心里暗道,眼前不由便又浮现出了慕皎皎的一颦一笑。
有个这么聪慧的娘子。做丈夫的必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慕皎皎和崔蒲这对夫妻是真的把天长县给做活了做大了。想必以后许多年,他们都会是天长县百姓们嘴里心里念念不忘的人物。甚至再过不久,他们只怕都会成为各种戏曲话本里的正面人物?
而她和武立新,只要不沦为衬托他们光辉形象的反面人物,她就要谢天谢地了。
不过……
为什么每每回想起慕皎皎的面容时,她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武立新发了一通脾气。心情好了一点,便将手背在身后:“我去书房坐坐,你没事不要去吵我。”便昂首阔步的走了。
进来书房,一个小厮随即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进来。
“怎么样。查到没有?”武立新忙问。
小厮摇头。“我已经到处问过了,这县衙里伺候的人说,崔六郎君一家子在这里住的时候,后院的女眷除了他夫人,还有夫人身边侍奉的人外,就没有其他女眷了。而且那些人里头,除了夫人生得最美貌,他们也不记得还有什么美人儿。”
“就那个女人。她也算美貌?这群乡巴佬是没见过真美人吗?还是被姓崔的下药毒瞎眼了?”气的嘲讽起来。
嘲讽够了,他才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有空还是多探听探听,要是有什么新消息。记得及时来告知我!”
小厮连忙应着退下。
等人走了,武立新瞄瞄四周围无人,赶紧就下头柜子里抽出一副卷轴。小心展开,一位头戴帷帽、衣袂翩跹的美人便跃然纸上。
画上的美人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却蓦然回首,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庞。头上的帷帽因为外力拉扯的缘故正在坠落,以致轻纱飘舞,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更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武立新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面轻轻摩挲着画上美人的面庞,一面痴迷的喃喃自语:“美人儿,你到底在哪里?难道你果真是我幻想出来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还活生生的在这个世上哪一处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