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曾自己掌握,她等来的不是铁器穿过身体的疼痛,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太子殿下!”
一众凤军不解的叫道,眼中尽是惊色,他们并非凤寒天亲兵,是以并不知凤寒天为何阻止他们杀三公主,只觉太过突然,良机错失!
凤寒天右手持剑,左手抱着尹灵儿旋转一圈稳下步子,墨色重瞳深邃且复杂,“她的命,交于我。任何人不得插手!”
“是!”
凤军散去。
尹灵儿哭得像个孩子。
远如天涯不得见的男人,此刻真真切切的与她咫尺相望,她嘴唇不停得抖颤,“你,你……”
“对不起灵儿。”凤寒天嗓音压得极低,眸子深处有水光浮现,“我不该放任感情与你私定终身,到头来,终究还是害了你。”
“林枫。”
“灵儿,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做傻事,你的人生还很长……”
尹灵儿死死抓住凤寒天的手臂,溃不成言,“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听……林枫,我求求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只要你投降,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你的性命,然后我们去隐居,去浪迹天涯,只要是与你一起,哪怕做山野村妇,我都愿意……”
“灵儿,你不懂政治。没这么简单的。”凤寒天苦笑,即便他死不了,他与她,亦不会有未来。纵观历史,何曾有过前朝与当朝皇族通婚的先例?他死了,她只需痛一阵子,他若活着,她则痛苦一辈子。
“啪!”
凤寒天脸上挨了一记,这一巴掌融入了尹灵儿无力回天的悲恨,然后她一拳又一拳的捶打心脏,“蝼蚁尚且偷生,你呢?你爱我么?不,你不爱,所以你可以自私的为了大业牺牲我,可我是人,我的心它是活的,它会疼,就像一刀刀凌迟那般的疼,只要我活一天,这份疼,便不会停止……”
“对不起。”
凤寒天眼睑湿透,坚如磐石的决心,一分分碎裂,“灵儿,若有可能,我也想……”
“小心!”
从凤寒天背后突袭而来的长剑,恰巧正对尹灵儿,她瞠目大叫的同时,一把推开凤寒天,只身迎了上去!
见此,秦军守将大惊,迫不得已半路收势,以震伤自己保全尹灵儿,他仓促后退几步,持剑的虎口处鲜血涌出,他不敢置信的询问,“三公主,您这是何意?”
凤寒天暗急,当即挑起一剑攻向守将,口中斥道:“堂堂一军之将,竟行偷袭之事,辱你皇之脸面!”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妄言!”
守将大怒,立刻全力应战!
尹灵儿急得直跺脚,眼看秦兵骁勇,一批又一批的凤军倒下,她不禁大喊,“将军大人!皇上有旨,降兵不杀,你不可违旨!”
“咚咚咚——”
她话音方落,突然又有鼓声大作,而后喊杀声接连起伏,从四面八方涌入耳膜!
莫麟定睛一瞧,只见长柏坡左边山路与右边高处的密林里,两面印着“秦”字和“尹”字的旌旗猎猎,尹诺和尹琏冲锋在前,大批人马呼啸杀将而至!
而前后脚的功夫,齐豫大军抵达,堵死了后退之路,将全部凤军困于围城,犹如瓮中之鳖!
毫无意外,秦军以绝对优势,不消片刻,便风卷残叶般,吞灭了负隅顽抗的全部残兵,只余下凤寒天、窦文定,以及重伤的鲁飞三人!
良佑与窦文定斗了千余回合,依然分不出胜负,尹诺打马过来,眉目阴沉,“良大人歇息稍许,让本王来会一会窦元帅!”
良佑颔首,退至一旁观战。
经年战场再遇,窦文定积郁的恨意可想而知,他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突突跳跃,“尹诺!你我各为其主,当年未曾有机会交手,今日便决一死战!”
尹诺蹙眉,道:“窦元帅,本王敬你赤胆忠心,可你的忠用错了地方!良禽择木而栖,你何不……”
“哈哈哈!”
窦文定大笑,神情悲怆又决然,“老夫一生戎马,成王败寇,死又何惧?不必废话,出招吧!”
尹诺叹一声“好”,寒剑出鞘,再不留余地!
而凤寒天武功之高,远超守将的预想,他渐渐不敌,只剩防守,已无攻击之力,一个措手不及,竟被对方一剑刺中肩胛骨!
秦兵见状,一涌而上,迫使凤寒天弃杀守将,自卫反击,尹灵儿被挤出战圈,尹琏赶至,命人送守将回营疗伤,然后抓起尹灵儿手臂,严厉训斥道:“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回去!”
尹灵儿缩着肩膀,担忧的目光望向殊死应敌的凤寒天,她死命摇头,“不,三哥我不走,我不走……”
鲁飞拼死靠近凤寒天,以肉身之躯几番为凤寒天抵挡,身中数刀之下,他被扎成了血窟窿!
“鲁飞!”
凤寒天大恸,抢着撑起鲁飞倒地的身子,鲁飞只来得及唤出一声孱弱的“主子”,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窦文定前胸中剑,也倒在了血泊中!
凤寒天环视方圆数丈,硝烟未散的断壁残垣,几多尸骨魂魄!而天地间,属于凤氏王朝的人,竟只余他一个……
他,在劫难逃。
“投降!”
“投降!”
“投降!”
黑压压的秦兵剑指向天,喊出整齐划一的逼迫口号,齐豫、尹诺、良佑三大高手步步逼近!
凤寒天忽而扬唇笑了,“投降做阶下囚么?我若偏不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