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为得知叶向辉要把谢长顺调走的消息时很诧异,不知所为何事,据他所知谢长顺应该不会得罪到叶向辉,一个是区里一把手,一个是省里一把手,完全没有交集,现在听了谢长顺的话,他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周国为说谢长顺调走是好事,谢长顺自然也就没法再请求周国为为薛飞的事情出力了。从周国为家里出来,谢长顺面色凝重,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种无力感,在车里坐了好半天才开车回家。
第二天,谢长顺把薛飞又叫到了办公室。
“薛飞,恐怕你只能去安岭了。”谢长顺看着薛飞,语气里透着无奈,眼神中满是内疚。
其实谢长顺对于自己被调走不是很意外,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会和薛飞一起外调。他原来的设想是,在冰城的这段时间,他会尽可能的培养薛飞,在他走之前无论如何也要给薛飞弄一个正科级,等他走的时候,再把薛飞一起带走。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现如今的情况是谢长顺不仅没有保护好薛飞,他自己也要被调走了,虽然他清楚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只怕消息传出去,在外人眼里就不会这么看了。尤其是薛飞,他担心薛飞会对他有看法。
薛飞很平静,他嘴角挂着笑意说道:“嗯,我知道了。”
谢长顺以为薛飞会很难接受这个现实,见薛飞欣然的样子,谢长顺不知道薛飞是真的接受了,还是在故意演给他看,“你真的愿意去安岭?”
“说实话,如果有别的选择,我肯定不愿意去,安岭那地方怎么样谁都知道,去那儿当一个县的旅游局副局长显然不是什么美差。不过换个角度想,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冰城待下去,一定会继续遭到叶良辰的打压,他作为省委书记的儿子,不把我彻底的打败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旦离开冰城,他的打压也就到此为止了。安岭的条件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锻炼,我也可以把心踏实下来好好做一点事情,您说是不是?”
薛飞的内心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松,他昨晚失眠了,快到亮天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他之所以这么想这么说,实际上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同时也是不想给谢长顺任何的压力。
再有,薛飞根本没想过要让谢长顺帮他活动被调走的事情,他知道谢长顺省里肯定有人,可是能大的过叶向辉吗?叶良辰铁了心要把他弄走,谢长顺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就算有活动的余地,谢长顺上面的人会不会为了他一个小科员出力也得两说,更何况还涉及到可能会得罪叶向辉的严重后果。最重要的是郑江河已经找他谈过话了,已经决定的事情,要是随意就能更改,那市委组织部的权威性又何在呀?所以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谢长顺听了薛飞的话感到一丝欣慰,但同时也更加内疚了,“谢叔叔没能把你保护好,你不会怪谢叔叔吧?”
薛飞一听,紧忙摆手道:“当然不会了,谢叔叔您千万别多想,祸是我自己惹的,我被整也是咎由自取,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真的,我还怕因为我的事连累到您呢。”
谢长顺原本是想把他即将被调走的事情告诉薛飞的,听薛飞这么一说,他临时改了主意,打算找时间再说。
几天后当薛飞得知谢长顺被调到如春的消息后,他心里感到很不安,他就怕自己会连累到谢长顺,没想到谢长顺还是没能幸免。
“谢叔叔对不起……”薛飞刚一开口,谢长顺就伸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被调走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只不过碰巧了是在这段时间而已,你别瞎想。你要知道,我去如春可不是去受苦的,我是过去做市委书记的,那里可比冰城舒服多了。”谢长顺不想让薛飞心里有任何负担,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被薛飞连累了。
谢长顺在冰城虽为正厅级的区委书记,但冰城毕竟是副省级的省会城市,正厅级的干部不说是多如牛毛,也算不上位高权重,因为在他的上面还有市里和省里,做任何事情都得小心谨慎。到了如春就不一样了,他主政一方,没有了那么多约束,从仕途发展的角度来看,他的舞台无疑更大了,能够自由发挥的空间也更广阔了,确实要比在平城区舒服的多。薛飞这么一想,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你去安岭不用有任何的担心,有事情就去找孟德胜,他是安岭的常务副市长,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跟他不用见外。另外过去以后好好表现,我会想办法早一点给你调回冰城的。”谢长顺和孟德胜的关系极少有人知道,为了薛飞到安岭的工作能够顺利,谢长顺主动的和孟德胜打了招呼,可见谢长顺对薛飞的爱护是不遗余力的。
谢长顺以为他的工作正式调动会在元旦以后,没想到在元旦之前省委组织部的调令就下来了,于是他就赶奔了如春上任。
谢长顺一走,接下来就轮到薛飞了。
离开总是避免不了告别,除了要跟同事告别,还要和朋友告别。去安岭的事情薛飞第一个告诉的是路涛,路涛很震惊,但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得罪叶良辰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可惜的是他和薛飞在冰城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才半年薛飞就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