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才您还在喊小人名字。小人可是一心为您办事,出了事您怎能如此、如此翻脸不认人。难道王爷忘了,太上皇命您来青城弄银子……”
“住口。”
平王起身想要捂住宋钦文嘴,可陆景渊比他还要快,直接向前一步伸出手横在两者中间。
“你继续说。”说这四个字时他声音难得温和,自打入青城起,他就想这样好生将宋钦文收拾一通。可前面顾虑那丫头情绪,好不容易那傻丫头想明白过来,他又成为一颗重要棋子暂时动不得。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便派了两名对刑罚最有心得的暗卫前去招呼他,结果果然没让他失望。
这幅狼狈的模样,要不要找机会让那丫头看下?只需要一眼,保管那丫头日后再也不会想这个表哥。
可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想到这他不自觉摸摸下巴,即便没用刑前,单论容貌宋钦文也远不及本候。若是喜好美色,那丫头只是看本候就足够。区区手下败将,不看也罢。
在他犹豫之时,如惊弓之鸟的宋钦文已经竹筒倒豆般说起来,“虽然太上皇地位尊贵,可如今天下是皇上的,此事名不正言不顺,殿下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小的提议,以皇商名头卖这些绸缎商个人情,问他们要孝敬银子。可您也知道这法子分明是画饼充饥,因为决定由哪家做皇商、给大内提供绸缎,那全皇上和太后娘娘心意,再由内府定夺,远在陪都的太上皇压根鞭长莫及。”
诸绸缎商虽然吸食了过量阿芙蓉,甚至有些迷离。可这会功夫气氛冷静下来,加之门窗大开,窗外倒春寒冷冽的气息吹进来,他们也清醒不少。
听到宋钦文这般言辞,众人常吸一口冷气。
他们都做了什么?
捐银子给太上皇,那他们把当今圣上置于何地?不少人心里明白,其实平王也不算骗他们。不管太上皇还是皇上,于他们这些小商贾而言,那都是天边的云般高高在上、看得见摸不着的大人物。无论搭上哪一个,人家指头缝里露出来那点东西,就够他们日后受益无穷。
道理是这么讲,可有些事不能明着来。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大夏名义上的主人是皇上,不是太上皇。当着皇上派来钦差的面,他们明目张胆把银子捐给太上皇派来的平王,这事可大发了。
山间冷风一阵阵吹来,不少商贾背上却已被冷汗浸透。
而宋钦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直接将让他们恐惧的心燃起熊熊怒火。
“殿下若是忘了这些,可总熟悉如今房中的味道。昨日计谋出来后,您唯恐商贾们想明白其中利害,便让沈……人在城中药铺大肆购买阿芙蓉,撒在酒宴间。这东西用多了能让人产生幻觉,失去清醒、陷入狂热、盲目和冲动。”
阿芙蓉!
在场商贾这两日一直在忙着清点账目之事,临近征募军饷宴前最后一下午,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听到空海大师关于阿芙蓉的见解。
远来往日熬汤时常用来提鲜的阿芙蓉,竟然是害人心智的东西。
鼻子皱起来仔细闻闻,暖锅飘香下,果然隐隐掺杂着阿芙蓉的味道。尝一口暖锅汤,好像也没尝出那股味道。
味道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这里。”
又一名暗卫进来,手里捧着个锅,锅底一片洁白的米分末。
“阿芙蓉米分,藏在了舞姬的裙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