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注视下努力地想,终于恍然大悟地拍拍脑门,笑着回道:“对,路德宗——马丁·路德。”他一定不知道,在未来的中国,人们管它叫做信义宗,并且有很多人信奉。
赫德拉姆也跟着我笑起来,敛了脸上的笑又肃立而虔诚地望向西北方。
其实,他和胤禛不太像,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很真实,没有刻意的隐忍,只是很少笑。
“赫德拉姆,相信我,你的她仍在等你,总有一天,你们会在天堂见面。上帝会让你们在一起的,还有你们的孩子。”
“谢谢,我也相信。”小赫看着我的眼神里又充满了认真,声音却更低了几分,“你应该得到更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处漂泊。女人该有自己的家,和她的男人还有孩子住在一座房子里,而不是一艘船。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把家安在海上?和我们这些人一路走下去?弘晖可以,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这样?你的他在哪儿?他也在等你么?男人不该等待,更不该让自己的女人等,他该保护你,而不是像我这样失去了才知道错,太晚了。”
刚才的好氛围像是瞬间消失,又变回伞外的阴霾,我叹口气低下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宽厚船梆,指腹轻抚上面的木质纹路。“他不是这样的……你不了解他,也不会理解我们的无奈,我们之间与你们不同。我相信他,我也愿意为他而等,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是么?”小赫歪着头很认真地看我,像要透过眼睛看到我心里去。
我认真地点头,坚定作答,“是。”
“那就好。”他轻声回了一句,转身面向我,手掌直伸到我脖子后面,没等我反应过来已将我拉到他身前,微凉的薄唇轻轻落在我眉心。
伞从我身后掉下去,雨水飘落在我仰起的脸上,还有从他额角垂下来的银色发丝湿漉漉地扫过我的脸颊。
面对我的惊恐,他唇角微挑,瞳孔又变成那种幽深的:“即使你不信,我也愿上帝能保佑你。”
此时的他笑得并不轻佻,而是媚惑又邪恶,像个坏天使一样有着极俊美的面孔,却让我立时后背寒凉。
近在眼前的唇微动,开口时已是我所熟悉的中文,说得很慢字字清晰,“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吻你的。”
“放开她。”
……
我清楚听见指节捏出的咯咯声,就像刚才响在身后的咬牙切齿,愤怒又隐忍。
眼前的蓝色眸子忽地闪了下,我的脑子却瞬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