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胤禛挑了眉眼看我,像是刚才那股子没来由的怒气还未散尽,再看不到因淑慎而起的少见忧伤,声音虽轻却极清晰。
我掩了他的嘴小声嘘着,别扭地偏过头,“不合适。”
“那就回去歇着。”
这样的胤禛让我既感松了口气又觉伤人,虽然伤的是另个女人,仍是让我有些心有戚戚焉的惶恐。
这么一座天子脚下的雍亲王府,这么一个既能热情如火又能冷到极致的男人,哪个女人敢担保永远站在俯瞰的高位。
我曾听过风水轮流转,更懂得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似荣宠不衰,却也过了今日不知明日是何景象,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比她们少过一天。似乎活在这里越久,越会忘记很多前尘往事,就连那些曾经熟记的历史都随着日月交替变得模糊,只能随着这个时代浮浮沉沉。终是变成故事中的一个人物,演绎着不知名的戏码。
我不知道谁惹了他的不快,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偏却不敢去想。我更知道这样的他翻脸无情,若是有朝一日那个让他愤恨的女人变成了我,会怎样?
她们的今日难保不是我的明天,相反亦然。
“老九那日和你说了什么?”我不怀疑他去救火,毕竟君悦轩就在隔壁街巷,很近。只是这种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胤禛的闲人姿态摆得再好,身为八爷党的胤禟也不可能做出亲四的举动,若是再有后手自然另当别论。但我相信他不会去害弘晖,绝对不会,至少他不会。
“没什么。”胤禛坐在桌边竟又喝起酒来,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挑了眉不再追问,想了想转而问道:“撇清关系?”
胤禛低笑一声回眸看我,转着酒杯像在研究里面的酒。“他们没有借机踩我,倒是得谢他们,只是兄弟们也该是为着皇阿玛。什么是天意?天子就是。皇阿玛要留的人,做儿子的总得听话。其余的……各凭本事各安天命罢了。”
点点头靠向床头,想着康熙当年在杭州初见弘晖时的景象,竟然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温热细瓷滑过唇边,随手去接早已退离,只余些酒香飘在鼻端。
“什么酒?”胤禛的脸探在近前,漆黑双眸毫不放松地紧盯着我的眼。
“不喝怎么知道。”随口回了句看着他举在脸旁的酒杯,叹气靠进软垫中,“左右是不许我喝的,是什么酒又有什么重要,你喝就好,我就不陪了。”
对视的眼中闪过来不及抓住的笑,晃过面前的酒杯勾着我探头去看,眼见那杯酒在他贴近唇边后见了底,懊恼地推开他爬向床里。“该哪儿去哪儿去,等下红挽过来你们两个又是一翻折腾,我可要睡了。”
“笨。”
带笑的揶揄自耳后传来,还有从他胸腔传出的共鸣轻颤于我背后,热热的如同七月骄阳,似火。
“爷说得是,本来就笨,没得治。女人嘛,笨点好,免得太过聪明招爷厌嫌,划不来。”
“这点儿倒是聪明。”说着拉了我更加紧靠在他身上,突然压低的头模糊了视线,带着淡淡酒香的薄唇已贴覆上来。
喘着气推了一下他已仰躺回去,连带着我一起翻过去半压在身上,使不上力地捶了捶,脑后手掌微微施力脸就埋在了他耳边枕上。
“这回知道是什么酒了?”
他的气息如我一般,吐出的热气呵在耳上酥麻麻的痒。定了神努力回想试探地问:“清酒?”该是小赫带回来的吧,只是这话我可不敢说,想想就好。
“那么喜欢用咬的还以为你是小狗托生的,原来这鼻子坏了又好,已是大不如前,还得靠嘴。”
鼻子……我那失了许久的嗅觉好了么?怎么我不知道?
他的似叹非叹让我无从分辨心情是好还是坏,此刻也没脑子去想那些。只觉让他一说倒真像能闻见些什么,努力分辨——有酒的清爽甘甜,隐隐的花草香,就连阳光似乎都带有特别的夏天味道,还有……似曾相识的檀香。
“闻见了?”
突然相抵的额头鼻尖唤回我的神智,吸了气竟含住他探在口中的食指,想要顶开那道纠缠反被其余四指夹住脸颊,勾住舌尖细细翻挑。
托在脑后的手快速抽了发簪五指插.进散落的发间,轻揉着那些不知名的穴位,让我更加晕眩起来,满眼满心都是他。就连才刚寻回的嗅觉也不肯放过我,属于他的味道不停随着呼吸潜入心肺,再也无法抽离。骤缩的黑亮瞳孔盯在我唇上清晰映出我的情难自抑,好不容易平复的热燥腾地蹿回体内,随着血液四处汹涌。
用力咬住指节努力瞪视,我想自己的脸一定红了,眼睛里也没有自以为的凶狠,所以他才笑,一点都没有身为冷面雍亲王该有的自觉性。
带着细小牙印的食指举在面前,后面是他的眼,与我此时此刻反应截然不同的双眼。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好像我站在台上,而他亲手写了剧本,站在戏外看我演。
我转了脸不看,极力让自己表现得没有被勾引。对于这种不平等的待遇通常我都不去正视,假装不存在,因为着实无力改变。
耳垂一疼,随着热气呼进去推在他胸前的手已被握住,贴着软而薄的上好绸缎快速滑动。系于腰间的衣带没有让他停止动作,反而更快地落于小腹,定在下方。
“你……”我的脸更是烧得厉害连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