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龙床是他的,最终的主人依然是他。小心眼的男人爱报复,分明爽到不行,偏要反过来再折磨我,半个字都不说,咬着我的嘴往死里亲,气都不让喘一口。忽而又像换了个人,热辣辣呵在耳边说个不停,害我躲不开痒只得跟着他心热,跟着他乐,跟着他又生又死。
天将明时,我觉得自己要报废了,我恨那个坏女人。幸而,头一回,我知道他也累到了,险些睡过去误了早朝,于是我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彻底满足。
没心没肺地睡了个够,起来时孝颜竟然又来了,啧啧地摇着脑袋上下打量,把茶杯晃得像个酒杯,怪声怪气地说:“你还真是个好学的,怎么样?与为师说说,昨儿晚战况惨烈吧。瞅瞅你这张小嘴,都肿成什么样了。还有这儿、这儿……”
我啪地拨开她的手,示意眉妩拿来镜子,才看了一眼便傻住,怪不得这么疼,真是没法儿见人了。
孝颜不是外人,让她笑好了,毕竟是嫡亲的嫂子。
她笑够了,叹起气来,“你呀……自己的男人要上心,要把一切可能性断在根儿里,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他是什么人?皇帝,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是,他对你好,但他还是个男人,没有一个男人的心里不好奇别的女人,不想和别的女人干点什么,只是管不管得住自己。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别说他了,你哥也一样,区别,就是责任心够不够,自制力够不够。记住,这是真理。”
她说得对,我知道,别说男人,女人也是,人都一样。我所凭借的,无非是他的心。别的女人的事,我没要求过,他所承诺的我固然感动,却也只是心里盼着一诺千金,我知道他是谁,更知道他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我不愿与自己较劲,一早便想得清楚。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求不来。
执子之手,朝朝暮暮,已是难得。
热茶冷了,换了新盏。风里带了些温度,不似前两日那么凉,空气中飘浮着淡淡馨香。
孝颜提议出去赏花,问我走得了么。我坐着不动,只对她笑。
她一甩袖子,站起身,“得,瞧你这样儿,我走了,免得又被人怨,请我出宫。”
我忍不住笑,胤禛和她的八字一定不合。
直至午膳,也没见着熟悉人影。
绕到暖阁,苏培盛立在门前,悄没声地行了礼,轻推开门让我进去。
竟然睡了。
想退出去,他倒醒了,伸出手来要我过去。
我坐在榻沿,他也不起来,拉我躺在身侧,拇指若有似无地扫在我唇上。
“吃了没?”
我问得声小,他回得也是,“没。”
“饿么?我叫他们备上。”
他不答反问:“你吃了?”
“没,我等你呢。”
低沉笑声懒洋洋的,“我当你和胤祥家的一道吃了。”
我在他肩头轻落一掌,“她早走了,怕你轰。”
“那你不来找我,害我躲在这里,生怕扰了你们的兴。”
“是,是,我错了。那你准备怎么着呢?还睡在这儿,还是回去吃了再睡?”
腰后的手缠得紧了,压得我挤在他身上,听得清心跳,淡淡一句:“吃了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