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贝勒府……”我仰头望着大门上挂着的匾额,心里有点恶寒,斜睨了身旁站着的胤禛一眼,他竟与我一样正抬头看着,侧脸刚毅的线条难得柔和起来,哦,要是能常常这样该有多好。
“怎么了?”胤禛发现我盯着他,收回视线看着我问过来。
“没什么……”我心虚地转回头去继续盯着那四个字,“为什么要用名字呢?这样多容易出错。”
我见胤禛挑了眉毛不说话,便自行解释道:“要是有人在街上问皇四子四贝勒府怎么走,一定被指到八弟家去。”
胤禛愣了下嘴角一扯眼睛里居然闪了丝笑意,抬手指了指隔壁的宅子,我才看到大门匾额上赫然写着“禩贝勒府”,“皇阿玛圣明,这样即使找错门也不用怕麻烦了。”
“你想得真多。”胤禛低喃一句便提步向门内走去,高无庸已推开大门弯腰站在一旁,我忙提了裙摆跟上。
完全没有印象中的气势恢宏!
虽然也是四进院,却比我当年第一次看到毓庆宫时的感觉差远了,这就是太子与贝勒的区别啊!整个院子的墙壁砖瓦都是灰色调,完全没有雍和宫黄瓦红墙的影子。
“不喜欢?”在安静的院子里溜了一圈回到正厅后,胤禛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我问道。
“怎么会!盼了那么久,终于要搬进来了,当然喜欢,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儿了。”我走出厅门仰头找匾,居然空空如也,难道这院子除了大门口那四个字便什么也没有了?那些耳熟能详的殿名就是个传说?
“平日里若是高兴你早就叫了,现在这是找什么呢?”胤禛坐在椅子上一副老爷样,左手闲闲的搭在扶手上,右手掀了袍摆翘起二郎腿。
我只是在和印象中的雍和宫比对,怎么在他眼里倒成了不高兴?看着他那副难得悠然的样子,我走到他身前疑惑地问道:“怎么院子里一块匾都没有?每个地方不该有名字么?”
胤禛摇了摇头才对我说道:“你当这是哪?还什么都给你备好了。既是把家交给你了,快些收拾妥当,日子可近了。”
“四爷还真是放心,就不怕被我折腾一番,好不容易到手的府邸没得住了。”
胤禛将身子靠进椅背里,仰头看着我,“这些都不做,那你想做些什么?不是你说的什么都是你的?现在给你倒是不要了?”
“当然要,你可不许反悔。”
“为什么非要不可?”胤禛突然变得很认真地盯着我。
我绕着屋子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当年这样说时到底是为了什么,见他仍认真地等着我的答复,便站定在他面前说道:“当年说时就是一句浑话,现在嘛……若是我说想帮你,虽然也算属实还是略显虚伪,如果说是为了掌权,其实我还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简单一句话,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男人不可一日无钱,这话在女人身上一样适用。”
“哦?那你是哪种?”
我弯下腰对着他脸自信满满地轻声说道:“摆大女人姿态,享小女人幸福。”
其实我心里有点虚,不知这种话听在他耳朵里会是什么反应,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虽然喜欢耍些小心思互斗一二,但像我这样直白讲出来还准备贯彻执行的应该不多。他会不会觉得我心眼儿太多太现实了,开始厌烦?
胤禛拉了我坐在他腿上,要笑不笑地调侃道:“你很贪心。”
见他如此我才放下心,手指点着他心口应道:“嗯,世人皆贪,我独为一样,辛苦,但值得。”
胤禛听了只盯着我看也不说话,我则倚着他望着厅外的天空,感受这座院子的寂静,不禁想象今后人多起来的景象。一个个女人,一个个孩子,一年又一年,看来还真是有得辛苦,像此时这般只有两个人的日子恐怕真的再无机会了。
我站起身拉着胤禛走到厅门口,坐在台阶上将头靠在他肩上,没有焦点的望向厅前的甬道以及被树荫遮挡的府门。
胤禛低头看我时,我便笑着迎向他,凑在他耳边轻语,“咱们的家,胤禛和寺月的。”
耳边传来胤禛的笑声,很轻,却让我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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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李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我打量着跪在面前的新任管家,一个名叫李福的年青男人,这厮打哪冒出来的?胤禛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位,长得倒是斯文秀气,看起来颇有些文人的样子,这种人怎么能来当管家呢?
我摆出一张笑脸,端坐在椅上对他说道:“李管家,起吧。”
“谢福晋。”李福自地上站起身,双手捧着几本册子低头走到我面前,“今日四爷家眷及所有下人全部入府,府中一切物品已然安置妥当。这三本册子里分别记录的是府内银两明细、各项物品名录及数目,以及所有的下人资料,四爷交待奴才,今后所有账目都交由福晋过目。”
我伸手接过册子,李福便退后两步,弓了身等着。我只捡了下人名册那本随意翻了几页便放在桌上,点点头对他说道:“劳李管家费心了,这三本我且看看,如有问题再与你细说。至于府中下人,还望你多花些心思好好调.教,毕竟不全是宫里出来的,有些规矩还是要立。”
“这都是奴才份内事,福晋若是觉得何处不妥,只与奴才吩咐便是。至于府中下人,已然安排妥当,各房各处皆有专人负责,断不会乱了规矩,还请福晋宽心。”
“李管家倒是心细之人,此后府上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