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子溪猜到之后,她才发现还是之前的晦暗不明要来得轻松。有一口气吊着,似乎自己就能幻想有一个好的结果,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寂静里,看暗恋开出一朵妄想的花,那花在破晓时凋谢,赠予自己短暂而粘稠的欢喜。
你看,原来一份不如意的爱情如此令人难堪,羞愧到几近自杀,只要能抹去过去十几分钟里的冲动。
早知道还是闭嘴了。
晏海清试图装做若无其事,语气却彻底暴露了她。她从杨子溪态度的改变里,读出自己失恋的前景,因此愈加想要恢复以往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还好自己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只要杨子溪愿意配合的话,这一切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语言真是人类最后一块遮羞布,似乎任何东西只要不说出口,就能够装作没有发生。
默契十足,相安无事。
晏海清看着杨子溪,眼神哀伤又恳求,似乎只希望装傻。
——不要说出来,我们还当朋友可以吗。我可以退回阵地,保证再也不越雷池,只求你给我一点尊严,装做一切如初。
杨子溪很快回过神,被晏海清的语气弄得心都要化了,只能如对方所愿,可惜演技不过关,语气硬邦邦的:“好啊。”
晏海清于是走过来,从杨子溪手里拿过膏药,又小心翼翼地把裤管再往上推了推。
杨子溪的小腿细腻白皙,线条紧实优美。晏海清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所有情绪全部压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膏药方方正正地贴好,一点别的想法也不准有。
贴好之后,她下意识地在小腿上拍了拍,说:“好了。”
就是这一拍,让杨子溪真正确定了自己是被喜欢着的这件事情。
动作轻柔,目光缱绻,手心微微带着汗意,冰凉冰凉的。
晏海清想要不动声色,却又难以自持。
拍完之后晏海清自己都愣了愣,她有些尴尬地起身,说:“我去扫地!”
就跑了出去。
杨子溪看着对方的背影,愈发地确定了这份爱慕的存在。
她叹了一口气,一时搞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