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少女在明白自己的内心所想后,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再一次的质问自己。
但无论怎样的将自己的内心剖析,都无法得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与生俱来的不幸,她可以坦然的接受,因为这是带给她生命的母亲所留给自己的礼物。
不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将她的给抛弃,她也未曾憎恨过那人,因为他是母亲所爱着的人。
承受着周围的人们冰冷的视线,就连照料他的神父都从未对她露出过和善的表情,仅仅是承担着抚育她的义务。
她是无法被神所祝福的修女,为神所服务,甚至献身,但却无法被神认可。
少女就这么在这个扭曲的环境中成长着,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在这个环境中过完一生,在人们的蔑视和嘲讽下闭上双眼,最终连一块合适的墓地都无法获得。
直到,那名少年的出现——
“你是这间教会的管理人吗?如果打扰到你的话,我先说声抱歉,我是圣堂教会派遣过来的代行者,言峰士郎,是来处理这座小镇上的异变的。”
脸上带着稚气,却又不存在符合着稚嫩的表情,穿戴整齐,即使是在夏天,还是把衬衫上的每一颗纽扣都扣紧的年轻而又严谨的圣职者。
能对初次见面的人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但却会在之后老实道歉的怪家伙。
其中经过了许多事情,但结果,便是和少年组成了搭档。
而少女的作用,正如她所预测,作为一个方便的雷达,给少年提供帮助。
或许少年本身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个很好看清的人。
即使将表情抹去,可见的情感全部压在内心深处,也无法阻碍少女将他的一切看清。
他是个可怜的人,至少,少女是如此认为的。
不存在理想,不存在欲求,甚至连生物最基本的求生本能都不存在。
像个机器一样,沉默的完成任务。
只是这样的人的话,少女最多也只会怜惜他,并以修女的身份,稍微开导一下这个少年吧。
但他却跟机器有着决定性的不同,机器对于使用过后失去价值的物件,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可他无法舍弃,舍弃一个对他来说已经失去理由价值,甚至还会带来许多麻烦的物件(少女)。
少女的体质在作为雷达的这方面极为优秀,而作为代价,那便是会像盛开的花朵吸引蜂蝶那般,吸引恶魔的侵犯。
如果少年想要驱逐恶魔,那大可以将她扔进那群恶魔之间,在那群恶魔失去理智,被原始的欲(和谐)望冲昏头脑的时刻,将它们一一杀死。
而少年没有这么做。
少女也无法忘记,那将她护在身后,与恶魔殊死战斗的背影。
“.......士郎你,真的是个可怜的人呢.......”
将体力耗尽而昏迷的少年躺好,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用手指拨弄着他红色的发丝,少女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初次见面的时候,天生的娃娃脸还能看见些轮廓,在经历了这几年生死线上的磨砺后,少年的幼年时代已经彻底宣告结束了。
不知是何处的荒野之上,静静燃烧的篝火旁,在月光的照明下,少女用嘴唇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这是当做为自己拼命的答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那时的少女无法确定。
直到,数日前再次来到这远东的土地——
“那么,按照平时那样,我先去收集情报了。”
两人的分工一向如此,少女负责收集情报和探查目标的位置,而少年负责将目标捕捉或消灭,而两人这一组合的任务失败率,是0。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继续调试着可能需要用上的武装,也只有在关于道具和料理的事情上,他才会感到些许的放松吧。
离开二人下榻的旅店,少女像往常那样在街道上一边搜集着情报,一边小心的使用圣痕感知着非人者的动向。
而在无意间拐入一间小巷后,少女忽然听见了一声招呼。
“不过来瞧瞧吗,白色头发的小姑娘?”
小巷的尽头,一个用面纱遮住长相的女人坐在摆着水晶球的长桌后,对着少女挥着手招呼的,正是此人。
从打扮和桌上的水晶球来看,女人是个占卜师。
一般的占卜师会选择在这种小巷中摆摊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无法赚钱,那么,这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而在这种地方呢?
怀着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心,少女走了过去,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女性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透过水晶球的反射,注视着少女的俏脸。
“欢迎光临,小姑娘。这里是.......”
“占卜屋对吧,光是看就能知道了。”
“是哦,这里是间替人解决烦恼的占卜屋。有兴趣让我替你解决烦恼吗?”
即使被少女突然打断要说的话,女性也没露出任何不满,作为经营者来说,这样的态度可以算是合格了。
“感谢你的好意,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任何烦恼存在。”
“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就无法避免烦恼的存在,更何况是像小姑娘这样年纪的少女。”
“那你就看看我的烦恼如何,既然是占卜师的话,通过预测来寻找客人的烦恼,也是应该学会的技能吧?”
“啊呀,真是个多心的小姑娘。但是,可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哦,这种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