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秀珍宿醉未醒，段红尘已经快步上山，到达山洞太阳才刚刚出来。
呼吸这林间新鲜的空气，迎着朝阳，段红尘盘膝坐下缓缓闭眼，每日紫气东来之时，是修炼的最佳时机。
以往段红尘会直接修炼到中午，但这次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猛地睁开眸子，眉头紧皱。
“怎么……真气累积速度比以前更慢了？！”
眼下还在修炼时间，段红尘不及细想便重新排除杂念，入定修炼。直到午时，段红尘才缓缓吐声，收功醒转，想起刚刚的变化，她的心底瞬间阴沉下去。
“药液的作用，竟然是减慢修炼速度，不可能……定然有别的效果，否则这药液不喝也罢。”
“究竟是什么？”
段红尘眉头愈发皱紧，手掌捏紧发出咯咯的声响，蓦地，她的注意力集中到双手，目中闪过思索，喃喃自语：
“修真流派极多，法修、魂修、体修，剑修，等等等等。法修是主流，其次体修，其他流派则更稀少。”段红尘想起修真通志上的记载，眼光明亮。
“黑石吐出的药方会使我修炼法修速度减慢，必定有其他力量的增加。很可能这分力量增长地太小，我感觉不出来。黑石功法的特殊，莫不是法体双修，或是法魂双修？”
“可是，修炼速度太慢……”
她很无奈，虽说也有功法品级的原因原本，但修炼速度已经够慢了，杂事房的灵气浓度实在太低，即使段红尘取巧来着山林内，灵气浓度稍稍高些，但也比不上外门弟子的居住之所，更加不提内门。
“听说内门每月的俸禄不只有灵石，还有能够提升修炼速度的丹药，差距……太大。”
她现在勉强算是凝气前期，距离中期还有一半的路，凝气期的瓶颈几乎没有，两个月后，她晋升中期，修炼成倍递增，八个月后说不定能晋升后期，十六个月后，勉强勉强，晋升圆满，筑基天堑，遥遥无期。
“整整两年多……”
段红尘咬紧下唇，或许对别人来说，晋入筑基无望，在灵气充裕的沧雪剑宗，只需花费两年时间，便能成为凝气圆满的高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对她来说，时间太长了。
仇人有多强大，她不知道，她只知只要一直修炼下去，在这方游仙国内总有一天会遇到，或者不必自己去找，总有一天会自动上门来，她很可能没多少时间。
又如三秀峰大弟子那般耀眼，实力傲视同辈，登凌绝顶。那般年纪，那样的实力，足以掌控一部分命运的轨迹。
而她现在，连一个低级弟子都刁难都难以应付，只能咬牙承受，或者在这波云诡谲中，只能靠着阴谋诡计才能求出一丝生机。
想到这里，段红尘缓缓坐下，闭上眼，调动体内真气运转功法，不放过一丝修炼的时间。速度下降了，就用时间来弥补。
渴求强大，不管是仇恨也好，野心也好，这份心思是统一的。
时间缓缓流逝，减缓修炼速度的药液，段红尘还是坚持用了下去，既然相信了黑石，那便全盘接受，毫无怀疑。渐渐地，段红尘也摸清楚了规律。
一晚药液能够维持十天的效果，不过效果在逐渐递减，她估摸着买回来的药材能够坚持半年。段红尘也感受到力量和肉身防御的同步增长，愈发相信无名功法是法体同修。
她的气质在慢慢发生改变，身体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如从前瘦弱，但力量早已走遍全身，连发丝也蕴含力量特有的神韵。
现在就算每日回去她都将功法转换成宗门凝气法，李秀珍也能看出她的变化，只是后者很自觉地没有多问。
春去秋来，转眼半年时光。
极北之地终年大雪，掩盖了无数血迹，真传弟子，还未归来。
段红尘一头黑亮直发齐腰，站在山头，远望整个沧雪剑派，已经来这里半年了，她依然对着宗门如此陌生，唯一熟悉的便是三秀峰的坊市和杂事房。
“师妹，你果然在此。”
李秀珍的声音传来，段红尘扭头一笑，灿若生花，令前者有了片刻晃眼。
“师妹，宗门的营养也太好了，你这半年越来越漂亮，连着杂役弟子的服饰都要挡不住了，以后真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你迷倒。”说着，李秀珍捋了捋段红尘的长发。
“这头发真是把我羡慕死，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丑小鸭，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段红尘摇头一笑，淡声道：“这可不是好事，看来我日后出门都得刻意打扮了。”
李秀珍闻言，叹了口气，想起近日杂事房发生之事，忍不住开口。
“师妹，我知道你一直在隐瞒实力。我家族观察之法虽是俗法，但也知道你这般变化，是气血之力丰富到极致的表现，为何隐忍不发？那药园，真的可以去争上一争，若是能够成为药园童子，照顾药园一年，成为外门弟子，你完全可以不用这般遮掩下去，岂不自在？”
段红尘指了指周围，李秀珍顿时心领神会，开始说些宗门其他趣事，再过些时间过，两人便一同离去。
过了许久，虚空之中才传来一阵笑声，不明意味。
回到住处，段红尘与李秀珍约好半夜见面，便直接开始打坐修炼。
那个山林洞穴她已经不敢去了，近一个月来，她都能明显感受到周围始终有东西如跗骨之蛆盯着她，寸步不离，这让她想起了尸骨已寒的张月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个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