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包揽的工地又开工了,他身边每个知情的人,都是胆战心惊。得罪别人也就算了,得罪孔盛,这简直就像是犯了死罪啊。以至于有好几名管理层员工,纷纷找借口离开了。赚钱固然重要,可生命才是第一。
“贵哥,我右眼老是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要不咱们也撤吧。等过几天,孔盛要是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再开工,这样多保险。”说话的是张英杰,他是王富贵的远房亲戚。虽然关系不近,但张英杰聪明能干,肯吃苦,主要是仗义,所以很得王富贵的赏识。在王富贵身边干了几个年头,已然成了王富贵的左膀右臂。
张英杰的老家在隔壁县城,他也是个混混,而且是个大混混。就因为这样,他对道上的事情,可能比王富贵还了解。孔盛这个人,他是没接触过。可孔盛的事情,他却是常听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最好别招惹孔盛,要么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要么就有背景,要么就只有一死。
“不,继续干,我就不信了,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真就能翻天了!”王富贵愤愤地说完,便回到临时在工地上搭建的办公室了。
王富贵表面淡定,只是做给手底下人看的。倘若连他都慌了,那他手底下的人,岂不更乱了阵脚?可实际上,他比谁都紧张,来到办公室后,后背上全是汗。
要不是凌寒,王富贵早就带着妻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凌寒说有办法对付孔盛,却又没说用什么办法。而且据他所知,胡安已经走了。胡安一走,凌寒还能动用谁,来对付孔桥父子?县长,还是公安局长?王富贵突然想起来,他忘了提醒凌寒,就算是县长和公安局长,也不敢动孔桥这个公安副局长。其中的原因,王富贵也不清楚,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要不要提醒凌寒一下,万一到最后,他也拿孔桥父子没办法,我岂不是死定了?”王富贵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决定了要相信别人,那就一信到底。王富贵看着窗外的日头,差不多是下午三点钟了。就算这个时候走,恐怕也迟了。
因为惧怕,王富贵昨晚一整夜翻来覆去,几乎没睡着。现在坐下来,困意来袭。任凭他猛灌提神醒脑的茶叶水,可还是困得眼皮打架。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渐浓。拿出来手机一看,这一睡,就睡了三个钟头,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
这个时间,工人应该下班了,孔盛没来,王富贵不禁松了口气。可是他起身后,刚要伸个懒腰,却大惊失色。坐在对面沙发的几个家伙,其中一个,那……那不就是孔盛么?!
可不是么,不知何时,孔盛已经带人来了。又不知为何,他没有叫醒王富贵,而是跟手底下的几个人,在斗地主。好笑的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这是不想吵醒王富贵吗?王富贵可不觉得孔盛这个混蛋,真有这么好心。
“孔盛,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王富贵假装淡定,他的眼睛,却看着屋门。以他和屋门的距离,要远于对方,身前还有一张桌子挡着,而且保不齐外面还有孔盛的人,所以逃出去根本没可能,王富贵几番思量,最后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富贵最近两年才发展起来,以他的级别,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孔盛。而他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来孔盛,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去夜总会的时候,偶尔碰见过孔盛。
“瞎了么,没看到老子在玩牌?!”孔盛打着牌,看都不看王富贵一眼。
天大地大,哪里打牌不好,非要来这里,只是纯粹打牌?鬼才信!
“马上就到饭点儿了,要不我去附近的酒店定一桌,我请你,还有各位兄弟喝一顿?”王富贵谄笑着说道。
“你把老子当成臭要饭的了?!”孔盛把手里的牌摔在桌子上,一脸的不爽。
“孔少,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孝敬您一下。”这个时候,王富贵没有选择,他只能服软。
“老子不稀罕!”孔盛又把牌拿起来,几个人有玩上了。
对于王富贵来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起来。孔盛根本就不搭理他,可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觉得恐慌。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自己要死了,在等待死亡的时间,才是最可怕的。
就像王富贵现在这样,明知孔盛来者不善,可孔盛又迟迟不对他动手,这个混蛋究竟在等什么?
突然,王富贵眼睛一亮,张英杰,以及他手底下的人呢?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可天已经黑了,外面黑灯瞎火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王富贵收回目光,又看向孔盛等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看到沙发下面,有一摊血迹。而且孔盛的脚底下,还有一根手指?偏偏这根手指,是左手无名指上的,而手指上的戒指,那不就跟张英杰平日里戴的戒指,一模一样吗?
“该死的孔盛,他把张英杰怎么样了?!”王富贵怒从心起,可他又敢怒不敢言。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孔盛都找上来了,甚至都对张英杰下手了,可凌寒还没出现,难道凌寒发现对孔盛无可奈何了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就被这个表妹夫给害死了。
“妈的!我怎么又赢了?!”孔盛赢了,难道还不高兴了?
他手底下的几个人,纷纷在心里骂着,“谁他妈敢赢你啊,上次有个兄弟赢了你,你把人家媳妇儿差点儿给玩死。虽然我们没媳妇儿,但你要是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