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跌跌撞撞的跟小太监向前跑去,只觉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寒气从心底直冒,冻的他浑身颤抖。
很快,两人到了东荣宫,寝殿内,苏盛坐在轮椅上急的满头大汗,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泛着紫色的小太子,心里揪着疼,恨不得躺下的是他。
眼见郑晓来了,苏盛带着哭腔急道:“一刻钟前被毒蛇咬了,当时就说疼,头晕,已叫了太医,可太医最快一刻钟后才能赶到!”
郑晓腿一软,扑倒在床前,他的儿子脸色透着青黑,恐怕等不及太医来了,郑晓哆嗦着捧着儿子的胳膊,那里肿了好大一片,两个米粒大的牙印清晰可怖。
顾不得那么多了,郑晓抬手摘下发带,紧紧绑在伤口上部,低下头,凑近伤口,吸起毒来。
苏盛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郑晓,焦急喊到:“使不得呀,这是剧毒的紫眼环蛇,吸毒之人非但救不了伤者,自己也会中毒啊!”
郑晓吐出嘴中瘀血,顾不得回答苏盛,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臂,又凑上前去,吸起了毒,
苏盛心急如焚,连忙吩咐被吓呆的小太监,“快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抬也要把他抬来!”
“是,是!”小太监顾不得行礼,连滚带爬出去了,
这时有小太监跑进来禀告:“公公,皇上没在乾坤殿,也没有带侍从,不知身在何处啊!”
“什么?!”苏盛看着不停吸着毒的郑晓,生死不知的小太子,心中悲痛万分,
“殿下啊——”
本以为是欢喜的相见,缘来是最后的分别,究竟是造化弄人,天意难测……
苏盛混浊的双眼,老泪纵横,粗糙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终于吸出的血液呈现鲜红色,披散着黑发,嘴角满是血液的郑晓无力的瘫坐在地,喘息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双目渐渐有了神采,儿子小脸没有了青黑,安稳的睡熟了,郑晓眼角的泪这才滴下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两名小太监搀着太医进了殿,太医也不含糊,看了眼小太子的伤口,打开医箱,拿出药膏,直接抹上,用白布扎紧,展开针布,用金针走穴之法连封几道大穴,太医面目凝重的旋着银针,神情专注。
众人不敢呼吸的太大声,唯恐打扰了太医诊治。
郑晓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泛起青色,苏盛急的要命,太医专心施针,不好打扰,可是郑晓也中了毒,这可如何是好。
苏盛拉过来小太监,问道:“其他太医何时赶到?”
小太监连忙道:“今日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突敢不适,除了这位值班的孙太医,其他的太医都去凤銮殿了。”
“什么!”苏盛面目一凝,原来如此,看来皇后是铁了心置小太子于死地,三年不在宫中,变的人太多了。
乘太医施针空挡,苏盛急道:“孙太医,这里还有一位中毒的人。”
孙太医施针的手一顿,顺着苏盛的手看向郑晓,顿时眉头一皱
:“可是为伤者吸毒了?”
郑晓呼吸有些困难,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儿子身上未移半分,
只道:“我无碍,请太医先救太子要紧。”
太医叹口气,摇摇头,拿起银针,继续医治太子。
苏盛不知为何,有了不好的预感。
半柱香后,太医收了针,擦掉额角的汗,道:“太子已经无碍,幸而毒未攻心,否则神仙难救啊。”
众人都松了口气,郑晓听到太医的话,终于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
话音未落,人已重重摔倒。
“郑晓!”苏盛大惊失色,连忙命令小太监将郑晓放到床上,
抓住太医的胳膊,苏盛急道:“太医,,你快救救他啊!”
孙太医叹口气,直言道:“他吸了太子的毒,蛇毒反而发作更快,半柱香内,我的金针走穴之法只能救一人,太子能救回来已是天意,他,救不回来了。”
苏盛脑袋一蒙,不知怎的想起三年前,那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吩咐他送郑晓下江南,太子目光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平常简单的事实
“郑晓,是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