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卿安静待在帐子外面,身姿在烛光下显得影影绰绰。
苏幕遮太困了,眼皮很重,不多时便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院中鸟叫声是寂静的世界里最美妙的音符,阵阵花香从窗缝中溜进屋内,唤醒了人的肺叶,在召唤之下,床上还未醒的苏幕遮恢复了知觉,扇动密而翘的长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活动活动双臂,这一觉睡得很好,昨晚困乏之感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活力。
伸了个懒腰起身下了床,帐子刚拉开,就看到圆桌边一如画美男支颐斜坐,双目合上,两团黑蒲扇下遮藏住发黑的眼圈,在他旁边还有一盏熄火的烛台,蜡泪流出后凝固在一起。
望见此景,苏幕遮心中涌出无以言表的酸楚感,宫少卿为了让她安心入眠,居然守了她一夜,而他就这么坐了一夜。
不忍心吵醒他,苏幕遮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宫少卿的身上,拉开门走了出去,对着院中绿意葱葱的景挣扎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畅快感。
宫少卿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披在身上的红衣,他嗅了嗅,淡淡清香充斥鼻中,另他畅快淋漓,他知道这衣属于苏幕遮,想必是她起床后怕他着凉才盖在她身上的?
苏幕遮回屋,见宫少卿醒了,脸上笑容满面,活像一朵初春盛开的娇花,带上那么一点羞涩的粉。
二人刚要说话,使女就送来了早膳,看见宫少卿也在,先是一愣,而后抱歉地道:“不知少卿公子也在这里,奴婢立刻去取少卿公子的那份来。”
“不必,我过去用便是。”苏幕遮早起还未梳洗装扮,他也不好再待下去,留在这儿会落人话柄。
苏幕遮也不多说,让开一条道,送宫少卿出了院子,宫少卿朝她点了一下头,苏幕遮会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二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回屋第一件事,苏幕遮悄悄用银簪子试了试每道菜,果然,簪子头变黑了。
苏幕遮哀嚎一声,姬萝用得着做这么明显么?不吃对主人不敬,吃了要自己小命,姬萝真会折腾人,宫少卿怎么会和姬萝做朋友呢?真是另人费解!
没有办法,苏幕遮只好从储物手镯中找到能解毒的药水,每个碟子碗中都滴了一滴,这才安心享受早餐:一碗软糯米粥,四样清淡小菜,外配鸡蛋煎饼一张。
同宫少卿一同去拜别姬萝的路上,苏幕遮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同姬萝是如何认识的?”
脚下一顿,宫少卿扭头笑道:“她没当加入天机教前做过女匪,打劫我,被我制服了,后来她成了天机教的祭司,我们就熟悉了,不过暗算人的毛病一直没改。”
“就这样?”再普通不过的过程,不能另人完全信服,苏幕遮相信宫少卿有所隐瞒。
“嗯,不知认识她是幸还是不幸?”宫少卿苦笑一下,每次来红石国姬萝总能第一时间把他请到府中,每次见面总是要先打一架。
“怎么?后悔认识我啦?”
香甜的声音一大早就这么诱人,二人齐齐朝声音来源看去,也就是前方,姬萝被粉衣侍女簇拥着,迈着优雅步子走近,娇艳地脸庞上露出嗔怪:“早上就说我坏话,不是君子所为哦。”
苏幕遮连忙将自己撇清:“我可没说。”她也没那胆子啊。
“知道不是你。”姬萝亲热地握住苏幕遮的双手,笑眯眯地说道:“我可听说了哟,昨晚你们俩个在我的眼皮底下共处一室,快告诉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苏幕遮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被水葱般的手指包围,心肝一阵乱颤:“没有,没有,他自己坐了一夜。”
“什么?你说什么?”姬萝加重了力道,眼中拼发出火星子,厉声道:“你居然冷落了少卿一夜!我要惩罚你!”
“别……没……”双手被紧紧束缚住,苏幕遮扭曲着脸向宫少卿求救。
“够了!”温热的手掌覆盖住叠在一起的手指,宫少卿拉开姬萝,将苏幕遮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姬萝,谢谢你款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