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走后的第二天,十福晋一大早就上门来了。这时候哈季兰正在安排府务呢。
“先停一下吧。”哈季兰无声的叹了口气,让屋中的管事们先等等,然后起身前去迎接十福晋。
等见到十福晋的时候,哈季兰心中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十阿哥说的没错儿,这十福晋的架子确实是看涨得不轻啊,大家怎么说都是妯娌,虽不象一般人家那样常来常往的,但见面的机会也是常有的,这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直接进到内院了,而且哈季兰也相信,自己府里的下人们肯定也是这般相让的,可是这位十福晋却是坚持呆在门外等着自己来迎接,甚至连轿子也是等自己来到近前的时候才下来的,蒙古郡王贵女的架式也是摆得十足十。
“十福晋好。”既然十福晋摆出了架式,哈季兰也不介意把礼数尽足。
十福晋点了点头,对哈季兰淡淡的说道,“听说你们府布置得很雅致,我这当弟妹的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呢?”哈季兰笑了笑,又做了个相让的姿势,但却并没有去拉她的手,“十弟妹请屋里坐。”
十福晋也没有伸手与哈季兰相握的意思,抬步领头往屋里走去,看着较之新年高傲了不止十倍的十福晋,哈季兰暗暗的摇了摇头,也举步向前去了。
在行走的过程中,哈季兰并没有非要与十福晋并列而行,但到了屋中之后,哈季兰先让人上了茶,然后对十福晋抱歉的说道,“十弟妹,我刚才府务还没处理完呢,还请你先稍等一下,我先去简单安排一下。”
“你……”十福晋的脸色本来就不是太好,听到哈季兰这话,愣了一下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实在抱歉,”哈季兰忙打断了十福晋的话,接着说道,“您也知道,这个时节府中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这一点,相信十弟妹是能体谅的。”
“你们好生侍候着十福晋,把咱们新做的点心也上一些来,”哈季兰说完也不等十福晋答话,就直接吩咐屋中的丫环们,然后又对十福晋歉意的笑笑,“弟妹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哈季兰虽然确实是有府务要处理,但却也不是急到这个地步,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乌雅嬷嬷暂时先处置一下,只是她见十福晋拿腔作势,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觉得自己也犯不着惯她毛病,于是就借此理由来打压一下她的气势,反正这么一大老早的就跑到别人府上来的又不是自己。
不过,打压归打压,却也不能太过了,十福晋失礼在先是不对,但并不等于说自己怠慢在后就没有错儿了,所以哈季兰也没晾她太久,匆忙将主要的几件事处理了,其余的交给乌雅嬷嬷之后,就又回到了十福晋所在的厅中,而且一进去就含笑说道,“十弟妹,劳您久候了。”
“九嫂,”这回却是换成十福晋将哈季兰未说完的话堵回去了,她沉着脸皱着眉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道,“你可是觉得我们爷很没用吗?”
“啊?”哈季兰对十福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很是有些理解不能,“十弟妹,您说什么?”
“我是说,”十福晋继续冷冷的、清清楚楚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爷很没用?”
“十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季兰皱了皱眉,迳自走到坐位上坐好,淡淡的对十福晋说道,“你们爷是我们爷的十弟,更是皇阿玛的儿子,不知十弟妹是从何而来的这种想法?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不是吗?”十福晋依旧冷冷的说道,“你要不是认为我们爷很没用,又何至于一来你们府就被拾掇得不回府了?”
“十弟妹这话似乎有些不妥,”哈季兰看了看十福晋,“十弟回不回府里去,又岂是我们可以让不让的,那是他的自由,他若是喜欢住在我们府里,我们也只有欢迎的份儿,又怎么能催他回去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从昨儿个吃完晚饭,十弟就已经离开我们府里了。”
会把十阿哥住到庄子里的事儿瞒着十福晋,并不是哈季兰的意思,而是十阿哥的主意,只是他这话刚说出来的时候,哈季兰觉得很没有必要,就算是自己这些人不说,难道康熙还不会问吗?他问了,自己这些人又难道能不答吗?好,就算是康熙不问,太后也不问,那还有其他人呢?其他人的话虽然不用非答不可,但人家有腿,是可以跟踪的,十阿哥又不是一去庄子里就猫着不出来了,早朝他还是要上的,那么等他回去的时候,人家或是堵在宫门口,或是跟在他后面,有的是办法可以找得到他。
对哈季兰的这些不以为然,十阿哥也都有说词,他的意思是,他本来也没想着要瞒皇玛嬷和皇阿玛,等到事情结束后,他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私底下汇报上去的,而且也还要请他们帮忙保密,当然他会说自己去九哥的庄子上是潜心收集资料和思考,以便在皇玛嬷圣寿之时,能做一份礼物献上。
对有人会跟踪他的事儿,十阿哥说,他正乐不得如此呢,又说他其实并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在那儿,但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人、有多少人是在关心自己,关心到了会跟踪他的地步,所以他还对九阿哥和哈季兰说,如果别人不知道,你们也只说不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了,你们也不用再瞒,只说是自己让保密的就完了。
至于十福晋,十阿哥的态度是,先不理她,随她去闹,看她到底能闹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