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牧刘表最近非常忙。
原因无二,和自己有点仇怨的邻居张绣,现在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宿敌孙策走到一起了!
这事要是放在一年前,刘表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两个只凭武勇攻略一地的匹夫,如何能上得了大台面。乱世之中文治武功相辅相成才是王道,神勇剽悍天下无人可挡的飞将吕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表却是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两人。原以为孙策只是继承了其父的骁勇善战,谁曾料到江东一统后,孙郎之名却是深得江东士众人心。
原以为张绣只是一个没头没脑四处乱撞的武夫,万万没想到张绣在奸雄曹操眼皮子底下居然敢扮猪吃虎,居然还吃成功了,咬得曹操皮肉骨头都少了一大块。
对孙策和张绣两人刚上心,刘表却是得到了细作探报,张绣和孙策的军队都在大规模西调,江东和淮南内地的种种迹象也在表明这两个初露锋芒的少壮诸侯准备联手对荆州下嘴了。
说起来,刘表对于张绣麾下的西凉兵和孙策都是十分忌惮的。西凉兵素以剽悍好战名震九州,特别是其精锐西凉铁骑,简直是平原野战的当世神兵!
而孙策,就不必多说了。刘表的荆州军和孙氏麾下将士打过不少交道,深知孙坚那些旧部和江东兵的能耐。再加上听说孙策在江东用自己的勇略打出了小霸王的名声,貌似有着不下于其父的雄姿!
孙坚上一次征讨荆州的时候,打到了荆州治所襄阳城下!这一次还加上了张绣军,这是要一棍子打死的节奏啊!
前几日,刘表得知了豫章太守华歆将豫章郡献给孙策的消息,同时也得到了张绣在寻阳聚师拢船的消息。重兵逼境之际,刘表一个头,是两个大!
江夏郡作为襄阳东面的屏障,万万不可以失守。早在一个月之前,刘表便往江夏太守黄祖处增派了五千精装长矛兵。目的是对付张绣军的骑兵,增强防守力量。
但是现在看来,这五千精兵,还不如不派的好。张绣现在驻扎在庐江的兵马多达十二万,听说还有河北支援的粮秣辎重。可谓兵精粮足士气如虹。这种状况下刘表用屁股想都知道黄祖肯定守不住江夏。那么与其在江夏折兵损将,不如收拢主力,再一次在襄阳城下一决生死!
我为什么要用“再”?
至于荆南的长沙四郡,眼下刘表却是顾忌不上了。荆南地广人散,集中兵力统一部属很是麻烦,而且就算统一指挥也铁定打不过孙策的精兵强将。还不如分散开来,各自为战还能多拖一段时间。
局势渐明,刘表也是愈发力殚才竭。荆州是好大一潭水,各阶层各派势力本就盘根错节,而自己就是中间那个关键的纽带。平日里保证各方平衡从而维持整个荆州表面的安平,就十分让刘表头大。此刻再添一个危及自己身家性命的大外患,如何不让刘表这几日心力交瘁!
老仆进门时只敲了两下,得到里面的允声后缓缓推门,躬身而入。
书房里面有两人,一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另一人则年轻貌美,却正是刘表的继妻蔡氏。
刘表伏于案几,那上面铺着一副羊皮地图。而蔡夫人则体贴地在一旁给丈夫倒水敲背。
看到是这老仆进来,蔡夫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先开口道:“琮儿回来了?”
老仆作了一揖,恭敬回道:“公子身上有一些皮肉伤,不过一切安然,此时想必公子正要去夫人那儿。”
皮肉伤?蔡夫人脸色陡然一变,却不是对这老仆生气。而只是因为过于担心而严厉急切了口气:“琮儿怎么了?难不成是乡野土路坎坷,颠簸了琮儿?”
听到自己儿子受了皮肉伤,刘表也是从遐思苦想中暂时抬起了头,看向眼前这名跟了自己几十年忠心勤勉的老仆。
老仆仍是躬着身子,目视地面道:“小公子如愿见到了司马先生,而且在司马先生那儿结识了两个孩子,都是约莫和公子一般大的年龄。小公子玩性兴起,与之伴玩了一个多时辰,之间相处甚好。公子身上的皮肉伤,也是在玩耍时无意造成的。”
听到老仆的解释,蔡夫人才安下心来。倒是刘表脸上升起了饶有兴趣的表情。开口问道:“此番拜见司马徽,如何?”
那老仆再向刘表深深一拜,道:“因是小公子拜访,一时不能验证其‘水镜先生’名号的虚实。不过老奴可以确定的是,司马德操乃是一个生性随和,喜平淡之人。见面之时老奴与公子正遇司马先生引那两孩一起耕种菜园,其谦卑平和作态,却是与外传‘好好先生’的名号吻合无异!”
提起好好先生这个名号,刘表却是貌似想起了什么,忽然之间就开怀大笑数声,仿佛暂忘了荆州的内忧外患。
另一旁蔡夫人和刘表的反应大同小异。也是展开了笑颜,好像确实有极好笑的事情。
蔡夫人:“我听说,司马先生来襄阳前约莫一个月,襄阳城内就有人打听司马徽的行所。那些人用‘水镜先生’敬称司马先生,自然是打听不到的。这水镜先生的名号,据说是庞德公老先生给司马先生取的。我也是近来一个多月才从我姐夫那儿知晓司马先生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名号。也是这一个月来,水镜先生之名才传晓襄樊士林。只是到这儿我便纳闷了,那些人在三四个月前怎么得知水镜先生这个名号的。”
“不过琮儿此次去拜见,我算是清楚了。司马先生来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