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从车外收回,徐明远从腰间摸出了那块白虎令牌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王旭升说道:“王旭升你就按着原定路线南下吧,一个半月后在杭州再会面。白虎令牌留给你,让他们都往江南道去。”
见王旭升点头胡,徐明远让石竹停车,下了马车走到一旁的驿站,那里已经是备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丢了一块碎银给那小二,签了马翻身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既然是走江湖,那自然不可能乘着马车,带着王旭升和石竹一同同行了,那样终究是少了几分味道。
长衫仗剑,匹马走江湖,这才有几分江湖的意思嘛。
王旭升是他此行除了石竹之外唯一带的一个人,毕竟是要在江湖上重新立起一个云机阁,此事考徐明远一个人谋划显然是有些难了,带上王旭升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青龙房的事情有贺鹤赫和陆瑜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反正还有上官雨亭和陈乔在长安看着。
……
二十几天后,江南扬州城外十里,小树林里有座临着官道的茶肆。十里路说近不近,一路奔波至此的人抬眼就能看到那座繁华的扬州城了,也不急着过去,多半会先在这茶肆喝一两杯茶解解渴,所以这个摆着十来张小木桌的茶肆的生意倒是不错。
这茶肆里此时坐了二十来人,除了那两桌坦着胸膛,大声说着话的镖师,其余的要么是低调喝茶的客商。
三个腰间悬着长剑,像是刚进江湖的年轻人,坐在旁边一座,一边喝着茶,一边小意侧耳听着那些镖师的话。那些镖师粗言秽语地讲着等会进了扬州城,要去哪家青楼找相好的姑娘,还互相比较起来,不时发出几声哄笑声。
而在那角落里的桌子,坐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桌上放着一把青色长剑,正是一路从水路下江南的徐明远。
听着那些镖师的话,徐明远也是露出了几分笑意,看那三个结伴而行的年轻剑客,更是觉得有些意思。
看那三人也不像什么武功高强之人,中间那个有些高瘦的青年二十岁上下,看身上的衣裳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旁边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衣着就要寒酸些了,颇有以那高瘦青年为首的意思。
所谓侠客,毕竟不是神仙,一样要吃喝拉撒。别说这些个没有名声,又没有什么真功夫,就凭着胸中一股气,提了长剑就跑出来行走江湖的年轻人了。
就算是徐明远这走南闯北走过那么多地方,要不是怀里揣着几千两银票,用不着为了吃喝拉撒忧愁,现在也得想着该怎么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
未出门青衫仗剑走江湖,何等快意自在。出门在外,待到肚中饥肠辘辘只是,那点傲气也会被灌满肚子的水渐渐稀释光了。
这一路南行,徐明远也见了不少行走江湖的年轻人,终究还是有股傲气在心中,做不出那等仗着几分武功行劫抢之事,在这江湖上可是混的有些可怜。
这马上就到扬州城了,徐明远还没碰到什么有趣之人和有趣之事,毕竟这天下那么大,江湖人虽多,可有趣之人却是少有。
他比王旭升他们先行,一来是想独自走一走这江湖,二来也可以免了接待一路上那些个官员的奉承。
监察御史虽然官职不高,不过就算是一州刺史见了他,多半也是会客气相待,毕竟这刺史在外,就算是奏章往长安送去也得好些时间,多半还抵不过监察御史在奏章上的一两句话。
徐明远喝了两杯茶,从怀里掏出几个通宝放在桌上,就想离去,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在茶肆前停下,众人闻声看去,皆是眼前一亮。
只见那茶肆前停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背上飘然落下了个身着白色衣裙的绝美少女。
少女身材不算高挑,不过长得娇俏可人,长裙飘飘,不染一丝尘埃,肤白胜雪,双目如一泓清水,手里随意提着一把银色长剑,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女。
把手中马缰丢给那笑着迎上前来的小厮,白衣少女目光在茶肆中众人身上一扫,便是向着一旁的没有人坐的位置走去。
“好俊俏的小娘子,不如过来和爷喝一杯,这茶钱大爷给了。”那镖师一桌中,有个身材高壮,坦着胸膛,露出浓黑胸毛的青年哈哈笑道,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那白衣少女身上上下扫视着。
而同桌的众镖师听此,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过目光可都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坐在右边位置,身材敦厚的方脸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帮镖师的镖头了,虽然没有出言应和,不过看他端着茶杯慢慢喝着茶,也是没有半点出言制止的意思。
这帮镖师先前还在说着扬州青楼女子之事,正在兴头之上,此时见如此貌美的少女,自然是十分意动。
不过大宛法纪严明,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官道旁,这帮镖师虽然嘴上花花,却也没人真敢上前如何,不然这立着杨家镖局旗子的镖局可就没法在扬州存在了。
那白衣少女本来兴致还不错,但听了那高壮镖师的话,面色一冷,手里的长剑也是握紧了几分。
不过没等她说话,坐在一旁的高瘦青年已是拍桌而起,看着那帮镖师,义正言辞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枉为习武之人,却是在这欺负一个姑娘家,可知廉耻二字。”
“就是,你们速速与这位姑娘道歉,否则别怪我们剑下不留情。”同桌的另外两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