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阿宫的旁殿因为是供人休息的,所以环境格外静雅淡然,几个看起来就很老实的侍女侍候在殿门。
赵月和秦风还未进门,就看到了殿内散发出来的阵阵橘光,还有人影在其间做谈话状,想必应该是赵月的母亲咸氏正在和邢翼的发妻姜氏在拉家常。
“母亲,孩儿来看您了。”赵月没有理会向他行礼的侍女,在秦风和其余人等的陪伴下,径直的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口中关切地说道。
“孩子啊,你进来吧。”殿内,赵月母亲的话传了出来。
赵月命从人在殿外守候,自己则是和秦风二人一起入殿,秦风受宠若惊,满脸的不安与警惕,似乎心里还装着赵月刚刚跟他说过的事情。
旁殿内的构造很简单,正中央是一个没有设立高台的整座,被凭栏遮挡,两面都是有帘子遮挡的小屋,内置床榻,供人休息。
赵月早从殿内仆人那里得知,母亲咸氏被安排在西边的小屋内休息,而姜氏和邢翼的两个孩子则被安排在右边的屋子休息,轮流负责守夜。
赵月撩开帘子,走了进去,秦风识相的立在帘外,安静地等待调遣,不时看一看立在殿内的其他侍女,她们年龄都不大,低着头,双手放在小腹的地方。
“母亲,真是让孩儿好想啊!”赵月一下子跪在咸氏面前,双眼里泛起泪花,激动地说着。想来,自从村子里一别,到如今竟然已经有两年的时间。赵月经历了这么多,却没能在母亲面前尽孝,悲从中来,一时啼哭不止。
“孩子,你现在出息了,别老哭哭啼啼的啦,娘没事儿。娘好得很,你王姨和李姐把娘照顾的很好,每天都给娘采药,娘现在的病好很多了。那个闺女。你给他擦擦泪,别让这个大哥哥哭了。”咸氏指了指赵月,又看了眼紧靠着姜氏的那个穿着破烂的女孩。
女孩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块方巾。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想要替赵月擦泪。
赵月没有劳烦女孩动手,自己用方巾擦了擦眼泪,而后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姜氏带进洛阳的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按照之前邢翼对自己说的他这俩孩子的年龄,又过了两年,男孩应该已经九岁了,而女孩也应该八岁了。
“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赵月站起身来,做到了母亲的旁边。轻声地问道,生怕吓着这两个人。
“我叫邢忠。”男孩果断地回答道。
“我叫邢月。”女孩显得有些害羞。
或许是这两个人自小没了爹,又出生在穷苦人家,得不到应有的教育,所以赵月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令人难受的呆滞,甚至还没有五岁的刘忡懂得事情要多。
“你名字里竟然也有一个月字。”赵月颇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转头对咸氏说道:“母亲,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怕你孤独,不如以后我把姜氏和邢月留在你身边。照看你的起居吧,至于邢忠,我会给他一些人,让他在殿外做侍卫工作。”
咸氏自从看到儿子。就一直显得很开心,此时紧紧握住赵月的手,点头答道:“嗯,全听你的吧,娘没什么意见。”
一切吩咐好了,赵月还想跟咸氏单独聊一聊。于是便对姜氏道:“你先领着这两个孩子退下吧,一会儿待我抽出空来,再好好地赏赐你们,今后务必要好好照顾我娘,不得有半点的不是。”
“是。”姜氏站起身来回答着,又微微地欠了个身,之后便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赵月皱着眉头,看着姜氏那单薄的身影,暂时并不放心将他们留在自己的母亲身旁,不过看在故去邢翼的份上,赵月倒是宁愿相信这个女人和这两个孩子。
待旁屋中只剩了赵月和咸氏,赵月这才半跪在地上,关切地问道:“母亲,自孩儿离去这两年,母亲在昆阳的日子可还好吗?”
咸氏微微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什么好与不好的,你走之后啊,听说朝廷的董卓大人给我们这边派了个大官,叫做什么刺史,名字我记不太清了,是孔什么的……”咸氏说道这里,用一根苍老的手指敲着脑袋,拼命地想着。
赵月见了,连忙在旁边补充道:“孔伷是吧?”
“对,是他,”咸氏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赵月,爱怜的目光中也有一些怀疑,“孩子,娘真的不敢相信,你从家出来,竟然成就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住进了这么好的屋子。”
赵月在自己母亲的夸耀下,像个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怀疑着问道:“母亲,父亲在世时,可对留下来的那个木匣有过什么嘱咐?”
“木匣?”
“哦,就是母亲在儿临行前给我的那个包裹,里面包着的就是一个木匣,我之前已经翻看过了,还望母亲见谅。”
咸氏一拍赵月的脑袋,“哎,儿子,给你的就是让你看的,这有啥可说的,不过……”咸氏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抬起头说道:“你爹在世时,确实没有提过那包裹有什么特殊之处。”
“真的没有?那父亲可有什么话留给孩儿的?”赵月的眼里满是期盼,心中真的希望赵荀在生前能够给自己留下一些提示,用于指引他的路,或者给他一些启发。
可惜是的,咸氏最终摇了摇头。
赵月叹了口气,安抚好母亲,站了起来。
看来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不知内情的老实百姓,到死也没能知道他流淌着的竟然是秦朝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