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爷!”看了一眼搀扶着老者的李隐,武暖冬规矩的站好,甜甜一笑,伸手扶去,“爷爷若是知道您来必会高兴极了,昨夜他还念叨着要找您去下棋,当时天色已晚,他腿脚不便硬是让我们拦了!”
“你……”
“李爷爷别多想,你们大人的交情是你们的事,我们孩子的问题是我们自己的事,咱们单分!”武暖冬笑容依旧,撇了眼旁边始终垂面不语的小子,秀美的眉眼微眯,不是把恩人和恩人的娃分开算吗?那他们就好好清算清算!
生生令他们寻亲的时间延长了半个月,这李隐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呀!
李老爷子察觉到他家那阴沉的小子猛地一僵,心情豁然开朗,哈哈笑道:“姑娘说的对,太对了!竟比我这个老家伙参的透彻!你们娃的事自己处理,我们不管!不管!”
李隐眉头拧紧又舒展,遮住眼底凉薄的情绪。
“无需顾及我,我自己进去,真该和我那老哥哥好好说说话了!”李老爷子摆摆手阻止李隐跟随,转脸跟武暖冬说:“武姑娘,你继续教这些娃们学武,让我这孙子也跟着看看,行不!”
“行,怎么不行!”武暖冬将李老爷子送进武家大门,转身一下子拦到李隐身前。
李隐立刻站定,离着武暖冬有半臂距离,想来是很久没有跟人如此接近了,不自在的拧眉想要后退。
武暖冬勾着粉嫩的小嘴巴,步步逼近,仰望着眼前这个脸色阴暗的少儿郎,真是应了谁家少年曾白衣。好个粉玉雕琢的正太呀!
他肌肤若水有几分苍白,琼鼻粉唇,杏仁大眼似星河流转,浓密的睫毛遮住眸光中的阴冷,将眼尾拉的很长很长,整个脸庞竟有翩若惊鸿的绝美之姿。
幸好他年纪尚小,弱化了男女界限。雌雄莫辨间多了份可爱。
“离我远些!”
厉喝声传来。武暖冬方才回神,扶额无语,她竟看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看呆了。这简直是人生耻辱。
武暖冬二话不说,一指头过去直接把人点在原地,稍后忽略那吃人的目光,绕过他来到那些娃娃跟前。继续盯着他们练习军体拳,好在这些孩子还算规矩。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认认真真的打着拳。
日头出山,早上的功该收了。大汗淋漓的孩子们浑身通畅,完全没有第一天全身酸痛的劲头,活蹦乱跳的跟武暖冬挨个行礼离去。经过李隐时,时不时偷瞄一眼。那看热闹的眼神。愣是让阴森森的少年面红耳赤,目光越发的阴冷。
那凶狠的气势和狰狞的表情吓得这些娃缩缩脖子,本想回大宅干活却又不放心自家小姐,除了顾绿衫和顾蓝翎其他人全部傻愣愣的杵在门口,警惕的瞪着李隐。
“回去吧!洗漱休息半个时辰!”
有武暖冬下令,二十几人应诺一声乖乖回了大宅里。
绕着李隐转了一圈,武暖冬轻笑道,“怎么?我又没点你哑穴,不说些什么吗?”
李隐咬牙不言,凶神恶煞的怒视武暖冬,眸光闪过仇恨。
武暖冬微愣,实在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要说敌意,该是他们几个武家娃针对他的,那时他们天天到镇上打听亲人的消息,急得没招没落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他竟仍是沉住心思隐瞒到底,这到底是多大的怨仇。武暖冬无所谓一笑,“让你站上半个时辰,顶了那半个月!我们既无怨又无仇,你也不必跟个狼崽子似的,见人就要咬,有必要吗?”话毕,拎着他进了宅子,待下人关了门刚要解他穴位,便听身后脚步匆匆。
“暖暖,怎可对客人这般无理!”
武暖冬转身正巧看到武天德急急赶来,身后跟着顾蓝翎和顾绿衫。她挑眉轻笑,顾绿衫立刻吓得缩到姐姐的身后,顾蓝翎倒是面容端庄大方,淡笑不语。
“爹爹,你是怪我吗?”
武天德一囧,看着自家闺女粉面扬起,大眼扑闪,哪里有什么怪不怪的,那一言无非是场面话,自家孩子做的再不对也不能让别人得了说道的机会。
可是武暖冬的反问正好让带着客人遛弯溜到此处的武老爷子听见,当下脱了鞋直接砍了过去,吼道:“你这个不孝子!怪我的心头肉作甚,有什么事冲你老子来!”
四下静寂无声,武天德脑袋上挂着一只孤零零的大鞋,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瞄了眼弯眼偷笑的女儿,无声长叹,他是做了什么孽!一老一小两个冤家呀!
武老爷子愠怒的神色让武天德无可奈何,原先暖暖就是如此被惯坏了,还好闺女经了一劫长大懂事,否则真的歪了根骨他该如何与蓉娘交代。
李老爷子笑了,早先听闻武家稀罕姑娘,没料到竟是宠溺至此,扫了眼他那面色阴沉的孙子,打圆场道:“我那孙子我清楚,倔驴一般,武姑娘若不用些手段想来是不会进门的。”
“李爷爷真明智,跟我爷爷一样明智!”
武暖冬昂着小头颅甜甜一笑,这夸人的话一举两得,既赞了客人和自家爷爷,又暗指出爹爹的‘愚笨’。
娃娃聪慧可爱,嘴巴又甜,李老爷子难免心中喜欢,这才是个娃娃该有的样子,哪里像他家混小子,整天冷面霜眉,出口阴阳怪气,白搭了那张俊美的脸孔。
武天德则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里外不是人!暗瞥了下误传消息的两个徒弟,没有生恼,表情淡淡的。师父该做的该尽责的,他不会落下,但这两孩子到底选择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