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杏花酒,窗外零落香。
院落里的杏花飘落到窗口处,带来一股股扑鼻的清香,和纯澈的酒香交错,未饮先醉。
对面的男子随意的倚靠在窗沿,本是很不规矩的动作竟让他做出洒脱的味道,他的肌肤不算白皙,却美的栩栩生辉,乌黑茂密的头发如墨玉,零碎的散发垂搭在绝美的面容旁,让那双褐色如鹰般犀利冷锐的眸子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
淡粉色的杏花点缀在他那一身月白银细花纹底锦服之上,武暖冬伸臂将他肩头的花朵取下,放到鼻端闻了闻,除了花香还有属于他的冷香,不浓郁,恰到其分。
莫名的,原本还很轻松的男子身体绷紧,握拳捂嘴轻咳一声,眸光闪烁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罗大哥,你干嘛?闹得我好像调戏你了一般!”
不说还好,一说完罗玉寒瞬间挺直身板,“乱说什么!我……我有什么好调戏的!”
武暖冬抿笑不语,拿着酒壶想要倒酒。罗玉寒赶忙接了过来,小心叮嘱,“我来,免得烫到你!”之后按着壶盖给彼此倒了两杯,神色殷切的望向她,看样子是想武暖冬评价一番。
武暖冬暗笑不已,不曾想罗玉寒竟是如此的纯粹纯情,她举起杯掩住笑意,唇瓣开合抿了抿,随即黑瞳闪亮,又喝了一小口,赞誉道:“口感清醇、先苦后甜,很独特!”
罗玉寒很是喜悦,似乎比自己喝的舒服还要高兴,“这是我母亲酿制的,你若喜欢,我酿给你喝!”
“好呀!”武暖冬笑眼弯弯,一张口便是浓郁的杏花香,清幽好闻,让她很喜欢,“罗伯母真是秀外慧中!听说过桂花酒、桃花酒,鲜少有人能酿制杏花酒水!”
“母亲偏爱杏花,故此还会用杏花做些小点心一类。”罗玉寒略带惋惜的说:“可惜今儿个没准备,要不罗大哥就给你露一手,杏花小菜是我的拿手作。”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武暖冬调皮的歪头笑着,一点儿也不客气,反而很是期待。
罗玉寒笑笑,“暖暖可知杏花代表什么吗?”
“什么?”武暖冬反问。
罗玉寒举杯浅酌,醇厚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诉说了一段凄美的爱情。
“杏花仙最后留在凡间了吗?”武暖冬好奇的问。
他眸中划过忧伤,摇摇头,“****对于天上的仙女本是奢侈之物,雀郎身为妖物求而不得,闵重作为凡人朝三暮四不知珍惜,却令杏花仙对****一事产生了困惑,而闵重小人心计,请了道人迫害雀郎逼迫杏花仙回来,雀郎不忍心慕仙女因他而受辱为爱枉死,杏花仙大彻大悟下参破情劫,在飞回天庭之前,把闵重变成了暮景残光的老者,凄凄凉凉的度过晚生。”不过是个神话故事,一经罗玉寒极富魅力的嗓音描述,顿时变得荡气回肠很是令人动容,“自此之后,杏花便代表了少女的慕情和对感情的困惑。母族所在之地,年轻的姑娘会在女儿节用杏花求问心上人,若是心上人同样付出了感情,就反将杏花别在姑娘的发髻,若是不接受,则将花退回。”
“每段爱情传说的结局似乎都不太好!朝三暮四!男人就没有想过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的吗?反倒不如男妖衷情入骨。”武暖冬感叹着,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或许是时机恰到好处,她竟是把前世父母的爱情婚姻讲了出来。
言笑吟吟的罗玉寒越听面色越深沉,他能感受到武暖冬的情绪变化,虽说不知她所提及的一男一女和她有何关联,但两人的言行深深的影响了她对感情的看法。
“其实我知道自己对梁臻的感情谈不上什么非他莫属,可是我确实想认认真真的对待他,想给自己给他一个机会。”再次饮下一杯酒,武暖冬眼眶微红,压抑许久的情绪呼啸而出,“与其说我是对他失望,不如说是对爱情失望。”
罗玉寒不想打扰她,之前她用忙碌而隐忍痛苦倒是让他们很为着急,如今发泄出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可是见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借酒消愁,不免更是担忧。
肌肤晶莹剔透的少女慵懒的支着下颌,偶尔举杯把玩,偶尔神色迷离,本想劝慰的罗玉寒竟是看痴了,她浓卷的睫毛颤动如飞舞的蝴蝶,樱红的唇瓣张张合合吐露出杏花酒的芳香,即便是呆呆的笑都美的如同一幅画卷。
眨眼的光景,壶中无酒了,武暖冬摇摇酒壶,酒意有些上头。
罗玉寒也被惊醒,几分羞赧几分伤感,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柔的低喃,“我的傻姑娘,你不是对感情失望,而是产生了怯意,你害怕了,害怕为了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的代价,害怕心悦一人后却遭受到背叛的苦果!”
武暖冬眨巴眨巴眼,望向面前男子纤纤长睫,突然伸手拽了一下,毛绒绒的手感让她傻呵呵的笑出声。
罗玉寒眼皮一痒,看着她笑得开怀,便知她已然酒醉,垂眸失笑,“我的傻姑娘!傻姑娘!”
一觉醒来,武暖冬头疼欲裂,每次酒喝多了浑身都难受,她眨眨眼,顺手接过一杯清水去去酒气。等喝完了,方才醒了神,转头看向盘坐在竹编矮床床头的男子。
罗玉寒勾唇一笑,夸张的松口气,“还好你醒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跟你的几个哥哥怎么交代!”
武暖冬回以笑容,忽然想起醉酒前的交谈,脸色微赤,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罗大哥,我是不是说了好多胡话?”
罗玉寒没有回答,反而从枕下抽出一本竹皮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