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随丹青生出了房门,向左一拐,径直来到一间棋室,只见里面站着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老者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枚黑子,对着一张棋盘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二哥,我给你介绍两个客人,”丹青生却是不管这老者是否在下棋,兴冲冲的喊道。老者转头,林宇才看清他的相貌,这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是脸色苍白,宛如一具僵尸。配上那墨色的头发,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正是那二庄主黑白子。
黑白子闻言,冷冷的看着众人道:“什么客人,居然让你这么兴奋,连我这儿的规矩都不知道了?”这话明明是责备,却没有带着一丝情绪,倒真像是个僵尸在说话。
丹青生早就知道他的脾气,嘿嘿一笑,指着林宇和向问天道:“这两位,一位是华山派风清扬老前辈的传人,风二中先生,另一位,是嵩山派的童长老,他们二位是特地来拜访咱们兄弟四人的。”
“哦?”闻言,黑白子那张僵尸脸露出一丝好奇,“想不到,风老前辈的传人,居然会来拜访我们‘江南四友’,小子,你懂棋吗?”
向问天生怕林宇不懂,见到黑白子发问,抢着说道:“在下,带来了...”
“略懂,略懂,”不待向问天说完,林宇淡淡的说道。
“好,来和我手谈一局。”
林宇走到棋盘前,正好和黑白子相对,见他手里拿着黑子,问道“前辈,我先来?”
“嗯。”
林宇取出一枚白子,放到棋盘正中天元的位置,黑白子将黑子落到左上角,林宇继续下到右角。二人来来回回下了一百多步,林宇始终是以一种不急不慢的速度落子,而黑白子呢,先是漫不经心,渐渐郑重起来,再后来面露凝重之色,下到后来,他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棋子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黑白子盯着棋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噗”,突然口吐鲜血,震惊的看着林宇,一字一顿的说道:“这,这是珍珑棋局?”
林宇点点头。
“嚯嚯嚯嚯,”黑白子见状,先是一阵惨笑,复又是一阵狂喜,一脸激动的看着林宇,“小友,你竟然懂得这失传已久的珍珑棋局,哈哈哈哈,老夫今日能亲眼见到珍珑,真是三生有幸啊。”
众人见到他这副表情,都以为黑白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丹青生更是关切的问道:“二哥,才下一盘棋,你怎么变成样子了?这劳什子珍珑,有这么厉害?”
“一群庸人,”黑白子白了他们一眼,不再理会,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宇,小心翼翼的问道:“风先生,这珍珑棋局,能不能交给在下?”那表情,好似一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又似一个初恋的大男孩,让林宇不由惊叹,没想到这僵尸脸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表情。
“这个嘛...”见到向问天在不停的对自己打眼色,林宇略带犹豫的看着黑白子,并未回话。
向问天适时走上前来,解释道:“二庄主,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向几位庄主讨教一下剑法,当然,也不能白白的让几位出手,在下手里有几样东西,若是几位庄主能赢得了我这位风兄弟,那就送给几位了。”
黑白子一心想着珍珑棋局,哪里管他什么宝贝,随口道:“这珍珑棋局,也算一样么。”
“嘿嘿嘿,不仅是这棋局,在下这里还有一份《呕血谱》,两样东西算作一件宝贝,”向问天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黑白子说道。
“那我的呢?”丹青生也忍不住问道。
“有,都有,”向问天取出背后的小包,里面是两副卷轴,他掏出一副卷轴道:“倘若我们输了,这一幅图送给四庄主。”打开卷轴,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
丹青生大叫一声:“啊哟!”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隔了良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却从何处得来?”
向问天也不答话,再次从包中取出剩下的那个卷轴,是一幅字帖,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帖尾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此帖的是非同小可。
丹青生一见那字帖,就大叫道:“三哥,三哥,快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
“来了,来了,”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缓缓传来,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
丹青生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哥秃笔翁,他取此外号,是因他xìng_ài书法,写秃了千百枝笔,却不是因他头顶光秃秃地。这一节千万不可弄错。”
秃笔翁见到这字帖,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举起右手食指,一个劲的照着上面比划,神情如痴如醉。
向问天见达到效果了,不慌不忙的将这三样东西一一收起,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三位庄主,我这宝贝如何?”
秃笔翁见他收起字帖,忙问道:“这,这《率意帖》,我出五千两,不,我出一万两买。”
向问天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那是要什么,不行...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