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方少夫言语有些抱歉,他也没想到会被小甯撞个正着。小甯昨天的举动很仓皇,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害怕?害怕吗?他该要面对这种情况,不被朋友和家人接纳的情况。司弦能够坦然接受他和李为的关系,大概是因为她……对小甯……如果方少夫没有猜错的话,司弦喜欢女生,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像他喜欢李为一样的喜欢。
“你们也是……”司弦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是有责怪方少夫“吓到”她家小甯的意思,“以后要注意些,这次得亏是小甯。”
方少夫又沉默了半响,“小甯怎么样了?”
“她担心你们。”
“她大概会觉得这样有病吧。”方少夫说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不能怪小甯,小甯没有接触过这种。”司弦说,“而且社会是这样的社会,心理专家也说同性恋是病态的,是家庭成员关爱的缺失。你们在外面‘跑江湖’,不能见到‘同类’就觉得安全了,并不安全。”
方少夫沉默了,来到广州他和李为确实见到不少“同类”,“同类”之间仿佛存在着什么吸引力,让他们能够很快辨清“同类”和普通人。这也让他和李为松懈了,他们庆幸着,这世上不止他们这一对。司弦仿佛什么都有先见之明,她猜中了他和李为的心思。方少夫看着司弦说道,“嗯,我们以后会注意一些。”
“你也不要太担心,小甯只是一时没扭过弯。”
“那你呢?”方少夫在问司弦关于她和小甯的事。司弦喜欢小甯,要是小甯知道……会不会……她昨天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女生间本身就比男生亲近些,小甯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这种心思是瞒不住的。”方少夫叹了一口气,“我起初也没想要和李为在一起,想瞒着,后来被他猜到,瞒不住了,索性便兜了出来。”
“你们彼此都有意思,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你们女生亲近些,恰恰是这样不好分辨对方的真实意思。”方少夫说。
“所以你们也算给了我一个提醒。”司弦说,“我以后应该注意些。”
方少夫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怎么了?”司弦问道。
“齐哥喜欢小甯……”方少夫说,“时间长了,他也会发现你的心思,到那时候……”
“要是到了那一天,我会对他坦白的。”
“司弦,你是知道的,你和齐哥不存在公平竞争,你是女人,他是男人。”方少夫说,“你来广州也看到了,这里有很多‘同类’,你有选择‘同类’的机会。”
“你会放弃李为吗?”
方少夫轻叹了一声,“那时候李为避着我,我也不懂他的意思,很痛苦。我不想你也陷入这种无法开解的痛苦。”
司弦何止经历过“求不得”,她连“生别离”都经历了一遭。现在小甯能回到她的身边,什么苦痛都是上天的恩赐,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条路有艰辛,所以司弦也明白方少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劝我,劝我不要把小甯拉下水。”
“如果不是和李为在一起,我也不会这样劝你。因为在一起了,才发现这条路比想象中的更要困难。”方少夫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好的。”
简单说了几句,司弦便回去了。资钧甯的行李已经准备妥当了,她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事情。“咔嗒”,门轻轻地扣上了,资钧甯也马上站起身来,她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司弦的手,“嗯……你去见他们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我们的航班,他们有事,来不了了。”
“你……劝了他们吗?”
“他们和我说了,暂时还想再试试。”司弦揉了揉资钧甯的小脑袋,“等下在飞机上睡一会,你黑眼圈都长出来了。”
“我一直都睡不着,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资钧甯说,“司弦,你觉得他们这样好吗?”
“我说不好,这是他们的事情。”
“是啊,这是他们的事情。”资钧甯也垂着头,其实她晚上睡不着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如果男生可以喜欢男生的话,那么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吗?资钧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从男生喜欢男生的事情想到女生喜欢女生。没睡好的状态,脑袋就比较混沌。“司弦……你说会不会有‘女同志’?”
司弦心里一咯噔,她故作轻松地说着,“有‘男同志’便有‘女同志’。”
同志,指代lgbt群体。自1989年随香港人林奕华的同性恋电影节——《香港同志电影节》的出现,“同志”渐渐地就在华语地区说开了,除了大陆,在大陆还算时髦词汇。
资钧甯张了张口,便没有说话了。司弦心中的警铃作响,难道小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吗?
这一次回去不比上一次,上一次她们相互依偎,这一次明显带着点别扭感。小甯一直没有看她,就连睡觉也没有靠在她的肩头。
1973年,美国心理协会美国精神医学会才将同性恋行为自疾病分类系统去除。更别说现在的中国了,现在的中国认为同性恋等同于精神病,是要送精神病院的。司弦心乱如麻,她偷偷地看着身边的小甯,小甯不说话,也不像上次回来那么兴奋了。
资钧甯回忆着自己翻过的美国心理学说,同性恋是指一个人无论在性|爱、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这样的兴趣并未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