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熹想换取齐五所知道的信息,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让齐五当马前卒。齐五不笨,还没说两句,便问到了方家的生意。方家这几年也在往香港发展,齐五自然是想因利乘便。司弦在香港发展,方承熹便花了些钱,让线人去香港方面打听司弦的虚实。
“腰酸不酸?”司弦把水递给资钧甯,轻轻捏了捏资钧甯的纤腰。资钧甯抿了一小口水,摇了摇头,又继续看着自己的图纸。这个公益是当地政府组的,最近雨水很足,做了提防等水利工程。
“我感觉不太妙。”资钧甯拧着眉头,昨天她便看了一夜的图纸。专业原因,平时她们的上课内容都是和土木专业相关,即便提到水利工程也是流体力学。这些天因为公益项目,她才刚刚接触水利工程。
“怎么了?”司弦昨晚也陪着资钧甯,看了一夜的审核资料。
“不是我们的项目。”资钧甯说,她指了指全国水利图纸,“长江中下游河道设障严重,会致使河道过水断面缩窄,洪水出路变小,如果今年河段水位超过了历史最高水位,宣泄不畅,洪水将会行进缓慢。”
司弦记得,今年会发生一个特大洪涝。1998年洪水,包括长江、嫩江、松花江。长江洪水是继1931年和1954年两次洪水后,20世纪发生的又一次全流域型的特大洪之一;嫩江、松花江洪水同样是150年来最严重的全流域特大洪水。
“嗯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司弦拿起了资钧甯的笔记本。
“你也这么觉得吗?”资钧甯说,“我前两天和室友说的时候,室友还觉得我想多了,我也觉得我不是专业人士。”
“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看了很多书。”资钧甯说,她指着笔记本上的摘记。“1870年,长江流域大洪水是以上游干流来水为主的特大洪水,上游干流重庆至宜昌河段出现了数百年来最高洪水位,1931年气候反常,长时间的降雨,造成全国性的大水灾。1954年长江发生了全流域性大洪水,长江中下游洪水与川水遭遇。我把这些给室友们看了,室友们说需要很多原因才能引发洪灾,我怕万一……”
司弦沉吟了片刻,她发现她可以改变“人祸”,比如去年的那场“空难”,到现在航空公司还念念不忘,一直推荐她去考飞行执照。但是对于“天灾”她是无能为力的。人在自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就连上一世的她们,也被“地质塌方”弄得天人永隔。积德行善,真的可以避免意外吗?即便回到“过去”已经三年了,司弦的耳朵里仍然会回想那群把她送到1995年的“红色斗篷们”,它们把这里称为黑暗之地,绝望之地,死亡之地。待在“里面”的十个月,司弦也觉得黑暗和绝望,如果死亡灵验,那么死的是谁?
“有可能真是我想多了。”资钧甯合上司弦手中的笔记本,“我给你揉揉肩膀,今天你辛苦一天了。”
“谢谢宝贝。”
星期天的晚饭,资钧甯想在家里吃,说和工地的大厨学了几手,要露给司弦看。
司弦坐在沙发上梳理这几个月来的事情。
在今年伊始,她便梳理了今年有可能发生的大事件,比如很快即将到来的五月,印尼屠华事件。
“五月骚乱”的直接导火索是印尼受到发端于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的重创,持续30年的繁荣毁于一旦,本币暴跌,燃油和粮食价格暴涨,民怨沸腾。披露的大量事实则表明,以苏哈托女婿、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普拉博沃中将为代表的苏氏家族和军方内部一些人,为转移民众视线、强行实施军管、延长家族统治而阴谋策划的枪杀学生、残害华人、挑动种族矛盾等行动,才是“五月骚乱”的幕后黑手。司弦在去年的金融危机里也算“力挽狂澜”,只是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时间问题。
时间问题。
如果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她会再一次失去小甯吗?不会的,已经发生改变了,如果按照上一世,她现在已经和陆青岑在一起了。
刚想到陆青岑他们,助理便打开电话,“老板,有人在查你。”
“嗯?”
“广东方家。”助理说,“他们家的小少爷,方承熹。”
助理一见这个方承熹是老板所在大学的学生,他便留了个心眼。果然,方承熹确实在老板的身边。
方承熹,她还算了解。上一次他找小甯“发难”,无非是想撮合她和陆青岑。回忆起来,上一世方承熹结婚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新娘当她是“情敌”,她还真是天大的冤枉。方承熹是想嘱托她照顾陆青岑,陆青岑吃好喝好,哪需要她照顾。看来上一世的自己,确实没留心,直到方承熹和她承认,她才明白过来。她同情方承熹,居然喜欢陆青岑,陆青岑向来喜欢肤白貌美,翘臀细腿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五大三粗”的男人。
“老板,齐总刚才来了。”助理说,“他也说有人在查你,让你小心方家和陆家。”
看来方承熹这手伸得够长的,“香港方面有方家的项目吗?”
“有。”
“你看着办,给他长点教训。”
“好的老板。”
上一世的司弦,早就该忍不了了,资钧甯死后,她仿佛遭受了人生中巨大的挫折,人一旦陷入这种伤痛,就会开始反思。司弦反思了,她的性格是不是太糟糕了?就比如方承熹的这种小动作,若按照上一世,司弦早该动手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