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听了樊娘子的话,云娘晚上等孩子们睡了便立即向玉瀚道:“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如过去那般爱银钱了!”原来她还真没有想这么清这么透呢。
汤玉瀚见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最重要的道理一般地,果然如她所愿地笑问:“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你,一个聪明能干可靠喜爱我和孩子的丈夫啊!”云娘宣布了结果,然后扑到汤玉瀚的怀里,“所以我要那么银钱做什么?我只你就够了!”
汤玉瀚听了越发地笑了起来,“不错,我这么好,自然顶得上世上所有的金银宝贝了!”又在云娘的头上乱揉,把她的头发揉成一团糟。
夫妻二人笑闹了一会儿又说了些闲话方才睡下。
因夷人被夺了赫图城,只得退到了几百里外,整个冬天都没有踏足辽东镇,是以这个春节便过得十愉悦,又有城中军户们少交了赋税,再加之织毛毡等多了收益,襄平城内十分热闹,据说自本朝重新建成后最热闹的一个春节。
总兵府里的气氛就更不用说了,一家四口带着下人们第一次轻松自在地放任了一个月。
天气略略转暖时,冯湘自京城回来,原来他自打下赫图城后,便要请假带着阿朵回京城,玉瀚想到他果然为攻城立下首功,便上折子为他请封了三品卫指挥使,令他回京受职了,也算是出公差了,毕竟他方到辽东没多久,再没有给他假的道理。
冯湘这一来一回便就用了五个月,自己也知道有些过了,于是买了许多时兴的小玩意儿,给云娘、岚儿和崑儿,又捡个汤玉瀚不在府中的时候来求见。
云娘见了他不觉笑了,原来冯湘又变了回去,成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冯湘能潜入到赫图城,原来他就有这般本事,举止言谈神情气概十分富于变化,因此便能极快地融入人群之中。
冯湘见她一笑,立时便十分地沉醉,“嫂夫人其实也很想我回来的吧。”
果真,他已经又变回了那个纨绔子弟,云娘赶紧收了笑,“我整日带着两个孩子,倒不大有空想起什么事什么人来,只是前两日玉瀚还道你也该回来了。”
冯湘得意的神色马上消了,叹声气道:“玉瀚定然不是这样说的。”
自然,汤玉瀚的原话是,“如果冯湘再不回来,我就要军法从事了!”到云娘口中便将那话中的气消了去。现在见冯湘原来也省得,便道:“这些日子,玉瀚正带着人练兵,说要打到北边去呢。”
冯湘便道:“阿朵刚生了个男孩子,原本我还要在京城再陪她一个月,可是只怕耽误军情,才急忙赶回来。”
云娘便道一声恭喜,又问阿朵平安。
冯湘便笑嘻嘻地谢了,又坐着说了些闲话,倒是不敢再耽搁,第二日便出城去了玉瀚练兵的营中。
不久,汤峥自宣府调到辽东,原来他上一次来过辽东后,便觉得辽东时有战事,容易立下军功,因此求了玉瀚调了过来。
玉瀚等他来后,竟要比对冯湘还要严格,直接让他到了下面的卫所磨练。
春意方浓,辽东铁骑便北上草原了。按玉瀚临出门前向云娘交待,其实他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只是想带铁骑出去磨炼一番,毕竟自建了辽东铁骑,还没有真正带到战场上过,是以,不会走得太远。
玉瀚走了,云娘自带着孩子在家中,倒是一点也不寂寞。虽然到襄平城时日不长,但却与许多将领的夫人们关系极佳,甚至早超过了在京城里交的朋友们,毕竟曾在一起上城墙劳军的,也差不多有同袍之谊了。
这一日见春光明媚,便思带着小儿女们出门踏青,便邀了几人商量,“这大好春光,我们若是只在家中岂不可惜?”
辽东的女子性情多爽朗大方,听了云娘的话,个个都赞同,“也正想着出去玩一玩呢。”
有人便道:“城东门外河边最适合踏青了,我们走过去也不过一刻钟。”
又有道:“要么我们去南城门外的福估寺吧,那里静幽。”
因这两处云娘都去过了,便笑道:“我听人说,城北山下有一片林子,有许多樱桃树,结了许多果子,我们不如去那里。”
“可那边是不能坐车的,只能骑马!”
原来有人不会骑马,云娘听了也觉得遗憾,但又十分想去看那樱桃树,便叹道:“真可惜,我原以为辽东的女子都会骑马呢!”
大家听了她这话,却都惊问:“原来总兵夫人会骑马?”
云娘点头道:“我自然会的。”
大家便哄笑了起来,“我们只当夫人从京城定然不会,才这样说的,却不想原来总兵夫人竟然能骑马!”纷纷道:“我们自然都会的,”又有好奇地问:“夫人在哪里学的?可是在我们辽东?”
原来是误会,云娘也笑,“我是在京城学的,我们家有一个马场。不过还是在来辽东的路上才练得更好了。”又道:“我们马厩那匹黑马就是我的。”
“那明日我们便去城北!”
第二日,大家果然都骑了马出门,各自带了儿女们在城门前会合,云娘便自带了岚儿,又令随从带着崑儿。人齐了,便打马向北而行,都是女眷,又带了许多孩子,因此大家并不纵马疾行,而是带信缰绳一路赏景。
辽东人烟毕竟稀少,虽有成片的良田,但更多的土地还都是未经开垦的原野,绿草荫荫,鲜花盛放,放眼望去,春花无限。偶尔经过一条小溪,马儿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