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
具体怎么个不安分法,不过是寻花问柳,在外面养女人之类的。
甄宝璐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薛让的,可她也承认,自己的确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嫁给薛让之后,晓得他对男女那档子事儿有多热衷,之后她怀孕,他出征,等到他回来,他俩相聚的日子,也不过短短一月。那会儿她先是大腹便便,之后生了孩子,就坐月子,薛让压根儿没机会和她亲近。紧接着,薛让又去了桐州,一分别就到了现在。
再说,桐州邻近蕖州,而蕖州又是邻近夷国。
那夷国民风开放,姑娘家可以袒胸露乳,蕖州桐州等地,自然也有些影响。蕖州桐州男子少,年轻体壮的男子,一个个都被拉去从军了,这么一来,这姑娘家便寻不到合适的对象了。那地儿的姑娘家奔放,性子直接,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直接上门提亲,还有不少姑娘同时看上一个男子,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的呢。
皇城的姑娘家矜持,就算对薛让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会有过分的举止。可在桐州,薛让长得好,年纪轻轻,便是大将军,就算是成了亲的,她这个夫人一直不在他的身边,保不准有多少的狂蜂浪蝶。
甄宝璐想想就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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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书给薛让的信中,写到的抵达日期,是腊月初一。这个是原先计划的日期,只是孟鹤书听了甄宝璐的话,便让船开得快了一些,将最后十日的行程压缩到了九日,这样一来,也不算他说谎了。
不过孟鹤书想起那将军夫人的模样和说话的样子,也不禁好奇,薛将军这么一个沉默寡言杀伐果决之人,配的却是一个娇滴滴的,玉人儿一般的妻子。旁人怜香惜玉,他不足为奇,且难以想象薛将军化作绕指柔的模样。
船到了码头,孟鹤书便用马车将他们送去将军府。
这个时候,甄宝璐一颗心才噗通噗通猛跳,紧张的不得了。她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长福,还有身旁祝嬷嬷抱着的棠棠。
棠棠还没睡,只一双眸子静静看着她,声音糯糯道:“娘。”
甄宝璐看着闺女,亲亲她的脸颊道:“等下就能见到爹爹了。”
“爹,爹爹。”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唤了一声,显然不比叫“娘”来的熟稔。
看着这俩孩子,甄宝璐也忍不住鼻尖泛酸。
不过——
甄宝璐有心想给薛让一个惊喜,后果却是,薛让今日不在府上,而是去了酒楼和同僚吃饭。
有小厮见是夫人来了,很是识相的上前道:“可要小的去天香楼告诉将军?将军不知今儿夫人要来,若是知道,他肯定不会……”
“不用了。”甄宝璐沉着一张脸打断了这位小厮的话,而后想着孟鹤书还在场,便大度道,“将军定然有要事,你不用过去打搅。我回屋歇息等着他便是。”
那小厮也是个聪明人,虽说这夫人没一道跟来桐州,可那是因为刚生了孩子。而他家将军呢?平日里多不拘小节的一个人,却是亲自将住的屋子布置的温馨雅致,为的就是盼着夫人能来。起初他也好奇,那夫人是何等的貌若天仙,毕竟他家将军连霍家姑娘这等倒贴上来的大美人都看不上。
这会儿一看,这小厮便立刻明白了。
他家夫人这般美,那霍家大姑娘同夫人一比,顿时就黯然失色了。而且那霍姑娘虽美,却同桐州的姑娘一样,性子直率,说话的声音也是豪气十足。一直在桐州待着,原以为姑娘就是如此,如今见着他家夫人,才明白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模样。
甄宝璐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懂事,可她一路上受了这么多罪,千里迢迢来找他,他竟然不在,心里忍不住就有些生气。
她憋着气,客客气气谢过孟鹤书,而后抱着儿子,同祝嬷嬷她们一道回了房间。
一到屋子,祝嬷嬷就安慰道:“少夫人您别生气,这大公子是男人,有应酬难免的。”
甄宝璐明白这个理。他俩成亲的时候,他也是有应酬的,只是他从来都不去,就喜欢这么傻乎乎的看着她,和她腻歪着。
现在想来,不是薛让不喜欢应酬,而是应酬和她,他会选择后者。而在桐州,她没在他的身边。
甄宝璐整理了一番情绪,虽然已经很累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可她半点想休息的意思都没有。长福已经睡着了,她又哄着棠棠睡觉,棠棠这个小人儿,却是精神奕奕的,窝在她的怀里道:“爹爹。”
甄宝璐捏捏她的小鼻子,说道:“你爹爹还没回来呢。”
棠棠抿了抿粉嫩嫩的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有些失落。
甄宝璐亲亲她,唱着童谣,总算是将她哄睡着了。
祝嬷嬷进来道:“少夫人,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甄宝璐将棠棠放在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就这么看着他们姐弟俩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她有些委屈,说道:“我睡不着。”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她没见着薛让,一点睡意都没有。
甄宝璐将俩孩子安置好,了无睡意,便披了一件织锦镶毛斗篷去了外面。
她原本是心里堵得慌,随意走走罢了,可是这双脚仿佛是不听使唤似的,就这么走到了大门口。
甄宝璐立在原地,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可她就是想他,控制不住的想他。
甄宝璐觉着有些冷,缩了缩手,站在大门后看着外面,也不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