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含笑,倒是客客气气极亲和的给薛宜芳指了路:“阿璐在那儿呢。”
薛宜芳一瞧着不远处正在摘花的甄宝璐和她身旁的小女娃,登时按捺不住,对着王氏兴奋道:“娘,你们聊,我去找阿璐说说话。”
王氏倒是习惯了薛宜芳的性子,心里再不情愿,也没法阻止。
却说薛宜芳刚走到甄宝璐的身旁,便开始抱怨:“还是和你在一块儿舒坦,这大人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笑里藏刀的,我可吃不消。”
甄宝璐瞅了瞅不远处正在说话同她娘亲说话的王氏,心下也是无奈,小声嘀咕道:“我才担心呢。”
薛宜芳晓得她说的是什么,笑嘻嘻道:“你放心,我娘虽然难缠,这不还有我吗?我肯定会帮着你的。”
甄宝璐打趣儿道:“怕是还没帮上忙,你便早就嫁人了吧?”
她哪里不希望薛宜芳能陪在她身边帮她?可到时候薛宜芳嫁了人,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可是见识过婆婆的威严的,她那老祖宗一咳嗽,她娘亲便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她也是大舅母玲珑八面的聪慧之人,在她外祖母的面前,还不是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薛宜芳面颊一烫,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的,瘪瘪嘴道:“不许笑话我。”
甄宝璐不说话,替身旁乖巧的小江眉折了一捧花。小江眉笑笑亲了亲甄宝璐的脸颊,这才高高兴兴的捧着花过去送给娘亲。
而薛宜芳则拉着甄宝璐一道说话。
两人自然聊到了薛让。
薛宜芳原本就佩服自己这位大哥,目下更是崇拜,眼眸晶亮道:“如今我大哥可是四品武将了,这皇城的年轻公子哥儿,还谁比我大哥厉害的。咱们女学可是有不少姑娘后悔莫及,还都说你不仅长得好看,选夫君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
甄宝璐被说得发臊,脸颊霞光满天,嘟囔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我选的……”
薛宜芳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神采飞扬道:“得。你爹爹这般疼你,若非你自个儿喜欢点了头,他怎么能这么快答应这么亲事呢?”虽是打趣儿的话,可薛宜芳心里却是羡慕的,毕竟没有多少姑娘,能嫁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
·
待宴席开始时,甄宝璐才同薛宜芳分开,随徐氏一道去女眷赴宴的琼华台。
甄宝璐有些念着薛让,行至一处月牙桥,竟看到了不远处薛让的身影。
她步子一滞,有些惊喜,就多看了一眼。每回她看他,这薛让就像是背后长眼睛似的一定会看到她,可这薛让却一副没有看见她的样子,匆匆就走过了。
甄宝璐蹙了蹙眉,心道:往常他眼睛亮的厉害,一眼就看到她了,怎么这会儿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想到方才薛宜芳的话,甄宝璐便不禁多想了。
徐氏停下步子,瞧着女儿呆呆的站在那里,便蹙眉道:“怎么了?”
甄宝璐恍惚回神,忙说道:“没什么。”这便上前跟着徐氏一道过去了。
入席之后,甄宝璐瞧见身旁坐着的庆国公府的姑娘沈胭,倒是有些惊讶。
甄宝璐同沈胭并无什么交情,但是这沈胭的事儿特是听过不少的,是个脾气火爆又直率的,当初也就只有她才有能耐同沈沉鱼作对。眼下看着这沈胭,生得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黛眉不似一般小姑娘那般是柔柔弯弯的柳叶眉,而是略粗些,瞧着有几分姑娘家难得的英气。
甄宝璐还不晓得怎么同这位沈胭相处。她知道,这沈胭已经同薛谈定亲了,而她要嫁给薛让,日后她俩便是妯娌。
一想到这个词儿,甄宝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而边上的沈胭,自然也注意到了甄宝璐,她对甄宝璐的印象不错,只是没怎么接触,交情泛泛。这位甄六姑娘年纪比她小些的,日后却是她的嫂嫂。沈胭也是明事理的,便提前同这位嫂嫂打起了招呼:“甄六姑娘。”
甄宝璐冲着她笑笑:“沈姑娘,真巧啊。”
徐氏听到女儿在说话,便侧过头看了一眼,待看到同她交谈的人是庆国公府的沈胭,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毕竟日后这俩小姑娘同为妯娌,眼下的确是该好好接触接触。
先前甄宝璐没怎么同沈胭接触过,只听说过沈胭脾气不好,如今一番闲聊,倒是觉得这沈胭谈吐不凡,又生得花容月貌,同她那二表哥薛谈的确匹配。
不过甄宝璐想着方才薛让的态度,心里还有些不舒坦。同沈胭聊完之后,才喝了一杯桃花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
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夜幕低垂。
琼华台面前便是一片碧玉竹林,甄宝璐踩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朝着不远处的御花园看了一眼——男宾的宴席设在御花园。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甄宝璐站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跟在甄宝璐身旁的香寒低低道了一句:“姑娘。”
甄宝璐经由香寒提醒,抬眼一看,便见迎面而来珠环翠绕的女子。
——是甄宝璋。
甄宝璐蹙了蹙眉,没想到又在这儿遇上甄宝璋了,她想着那会儿甄宝璋在灵峰寺的话,心里还有些气呢。不过,今儿入宫赴宴,应当带正妻才是,而甄宝璋身为妾室,却随静王一道入宫赴宴,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