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庐阳长公主漠然从樱桃树旁边绕过,再往前走便听到咿咿呀呀声,玉茗皱眉要问,身材高挑的庐阳长公主已先她一步透过花树枝桠看到藏在花园里的瘦削男人,仅仅一个背影便让庐阳长公主眼神幽暗了几分,她摆手挥退侍女,悄声向那男人走。
“何人在此?”男人仿佛受惊的鹌鹑,修长的脖颈有黑发扫过,一身戏子服扫过地上的残花。
“本宫碍着你赏花了?”
庐阳长公主眼中是满满的兴味,男人却立刻垂首下跪:“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男人平静答道:“奴才听到人说长公主殿下驾到。”今日来霍府拜寿的贵人只有一男一女可自称本宫。
庐阳长公主轻轻一笑,甚是愉悦:“起来吧,你在唱什么曲子,先唱给本宫听听。”
男人面露难色,却很知趣唱起为贵人们准备的戏曲来,而后院的戏台子也没耽搁,给过大把的赏钱自然有人接着唱,一点儿也不会出现冷场的状况。
拂晓凑到霍容玥身边说了庐阳长公主的情况,霍大夫人也在一旁听着,皱眉叮嘱道:“等开宴时你亲自去请殿下过来,虽说殿下要自个游玩,但咱们也不能太失礼。”
霍容玥安静应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怀疑,难道公主婆婆喜欢的都是长成那样的男人?
开宴时霍容玥去请庐阳长公主过来,那戏子仍在咿咿呀呀唱着,见霍容玥过来眼皮也不抬,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盯着庐阳长公主。
“行,我知道,待会儿便过去。”此时若是不过去,难免会让人觉得公主殿下难伺候。
纵使庐阳长公主去了宴席,仍旧在菜上到一半时离场,众人也不敢拦着,再加上她离开时还好言好语安慰儿媳在娘家多留些时辰,众人更看不出这对婆媳有何矛盾,至于那婆媳不和的言论也几乎不攻自破。
待到回府时已日头西斜,作为孙女婿的长孙昭饮了不少酒,霍容玥没敢让他骑马,亲自搀着他到马车上,马车驶离霍府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府邸她越来越陌生了。
“叹什么气?今日母亲给你难看了?”本应醉酒昏睡的人突然坐起身,将跪坐在一旁的人自然而然揽到怀中。
霍容玥顺势靠过去,咬着下唇纠结半晌还是将自个的烦恼说出口:“咱们成亲比大姐还要早上月余,怎么她都有喜了我却没动静呢?”
长孙昭失笑,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急了?”她才不过十六岁身子骨柔弱不说,生子又那样艰难,那谢氏不也是因为过早生子亏空了身子才早早离世的。
“我担心……”担心还像前世一样,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没怀上孩子,前世诊过她和陆非远的脉都没有异样,若说是因为很少在一块儿,那她如今和长孙昭日日相对。
见她神情极是担忧,长孙昭想了半晌要不要将实情告诉她。
“别听他们的,人家进门一两年没孕的多着呢。”长孙昭揉揉她的脑袋,察觉自个呼出的酒气又离她远了一些。
霍容玥也觉得自个跟魔怔了似的,还拿如今和前世相比。可止不住的担忧冒出来,若是她不能有孕,那日后长孙昭得了爵位还会让长孙念继承吗?下意识的,她根本不想再让长孙念和长孙昭扯上什么关系……
回到府中长孙昭连晚膳都没用便回了卧房,看样子是真的被灌的不轻,霍容玥顾不得多想,给他找来解酒药送到房中,他正靠在炕上揉着太阳穴。
“喝完药我给你揉,快喝药吧。”她眉眼中都是温柔,长孙昭情不自禁的想象若是他们有了孩子,她对着那软软小小的孩子该是何等温柔。
解酒药的味道难闻了些但并不苦,长孙昭试过一口便一仰脖子全部喝光,霍容玥安了心,脱掉绣鞋跪坐到他身后给他按脑袋,她手下用的力道恰好,又因为学过医理很是清楚各个穴道,按了一会儿长孙昭皱紧的眉头便松开了。
“玥儿?”
霍容玥轻轻应声,耳朵忽然发热,她不由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夕阳。
长孙昭转过身子,静静凝视她半晌,等她耐不住低头时凑上去含住她柔软的双唇,不容置疑的将她压在身下:“玥儿乖……”
乖什么?她不明所以,回过神来衣裳已经被他扔到一旁,眼睛里仿佛含了情,暖的她几乎要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