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谋是出了名的严苛,对戏认真,要求来真的也无可厚非,在当初明知道我是萧凌的人还对我提前警告,他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一点不意外,可让我跟莫城来真的,我做不到。
“张导……”
我还没说完,莫城走了过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江夏,作为一名合格的演员,有时做出一些牺牲是必须的。”
张导一听莫城这样说,连忙附和说:“对,莫城说的不错,江夏,你演戏地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但有时一部好的电影,是必须做出点牺牲,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好,我给你点时间,十五分钟后开拍。”
张导话说的委婉,却又带着不可拒绝地意思,他丢下这句话就去跟导演组商量待会拍戏的细节,还有一些准备工作。
牺牲,为了一个明星梦,我牺牲地还不够大吗?
我瞪了一眼莫城,冷笑道:“你跟我真吻,你就不怕你的晴晴生气?”
莫城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说:“夏夏,想必你也知道这剧本是谁写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用心?”
“我不明白,我只觉得是居心不良。”我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部电影会由我来演?当初你看到我时的惊讶,是装出来的吧,莫城,你的演技真是好啊,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
“夏夏,我说过,我没变,我还是你的莫城。”莫城上前一步,目光锁着我:“当时我看见女一号是你,我是真的没想到,这部剧本,是我为你写的,原本定的是蔡晴晴来演……”
“那你现在是在怪我抢了蔡晴晴的位置?”我冷笑说:“你写这个是为了什么?愧疚?后悔?”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找回你,你信吗?夏夏。”莫城深情眷恋地喊了我一声,眸子里含着一抹痛苦:“我都不计较你的过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计较过去?呵,那些过去是谁造成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莫城,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回不去了,或许当初我们还有机会,可是被你错过了,所以我请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如果你觉得你爱我,那就请放了我,在我不需要你的爱时,别跟我说爱,因为我现在需要你放手,这部电影我会继续拍完,就算是为我们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我们的结局,只能存在幻想里,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我拿起剧本正要转身,他忽然拉着我的手腕,在我耳边温柔地说道:“夏夏,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几乎悲哀到尘埃里,让我一度认为眼前的男人还是三年前那个疼我入骨的莫城,其实习惯了他的讥嘲,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如果他像以前那样,言辞激烈,骂我婊子,说我不要脸,我还能吼回去,现在,我做不到,却也不会点头。
我抽回手,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化妆室走去。
蔡晴晴站在不远处,我也直接越过去,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在这里,我和莫城的话,她也听见了,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不必再跟任何一个人多费口舌。
越过蔡晴晴时,她冷冷地剜了我一眼,我权当没看见。
十五分钟后,戏还是照拍,不是借位,是来真的。
北影的篮球场旁有一棵大榕树,我穿着蓝白相间的裙子,安静的坐在树下,我在额头上放了一片金黄色的叶子,遮住刺眼的光芒,头枕在莫城的背上,午后的阳光和煦的散在我们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晕光,沸沸扬扬的树叶落下,我的细发随风飘扬着,身上仿佛有一股让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的魔力,所有的浮躁与不安,都能渐渐宁静下来。
莫城左腿微曲着,左手搁在膝盖上,右腿伸直,狭长地眸子微眯着,我们背靠背,那时的莫城还会害羞,他明明想握住我的手,却又不敢,右手一点一点地朝我的左手挪近。
树叶遮住我的眼,从缝隙中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我就跟揣着两只小兔子似的,心砰砰地跳,我能感觉到睫毛在颤抖,心里是期待,害羞,紧张,害怕。
而现在,我只有紧张。
直到莫城的大手将我的手牢牢握住,我才察觉到他的手心沁出了一层细汗,跟当年一样。
按着剧本,莫城将我额头上的树叶摘掉,四目深情相对,我的眸子里流露出羞涩,热恋中小女人的情态,莫城满眼宠溺地说:“小寒,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对,剧本里女主的名字叫小寒,莫城篡改了名字。
当年莫城说的是,夏夏,其实除了名字不一样,话都一样,可我的感觉不一样了,当初是幸福,是对未来的憧憬,现在,只是一场戏罢了。
莫城抬手温柔地摸着我的脸,在踌躇几十秒后,他的俊脸在我的瞳孔中慢慢放大,他温热的唇附在我的唇上,时隔三年,与莫城再次如此接触,是我没想到过的,我的心骤然一紧,手心捏着冷汗。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没想到莫城由湿吻,然后撬开我的贝齿,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我的眸子瞬间瞪大,用手去推他,可他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我的手禁锢着,稳稳当当的,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差不多过了